赵凤迁依然神色冷漠,他抽出穿入那年轻人胸腹间的长剑,稍微伸手抹去剑上残留着的鲜血,然后从那个倒在地上还没有阖起眼睛的年轻人手中拿走那块玄石,他回头看了一眼孙天逸,后者只是想过他也许会暴起杀人,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那个年轻人跑过来的一瞬间,孙天逸没有上前那一步,若是他上前了那一步,也许那个年轻人就还能活下来吧。
孙天逸此时握紧了剑柄,看着赵凤迁,问道;“赵凤迁,你这样杀人就不怕与整个江南道为敌么,你们西峰宗虽然底蕴深厚但也不过是一座宗门罢了,难不成还想学那些魔宗中人一样,为了达到心中欲念不惜遭到众人唾骂?”
赵凤迁微微摇头,双手拄着长剑,说道:“魔不魔宗,正不正道,在我眼中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不过是自大楚定战国后魔宗渐渐势力低沉所以天下人才开始闲言闲语起来自称正道罢了,其实都只是成王败寇的道理,因为我足够强,西峰宗足够强,所以这么一点试炼之地里头自己送死的年轻人性命还真掀不起什么风浪。”
孙天逸不再说话,既然赵凤迁是已经衡量过许多利弊才选择出手的,那所有嘴巴上的话语都没有了意义,还不如修闭口禅,他微微吐了一口气,然后将佩剑抽出。
赵凤迁挑了挑眉头,长剑一点地面,整个人带着长剑疾行到孙天逸身前,然后身子微微弯曲,那垂在地面上的长剑猛地挑起,一道白色的剑芒绽放开来,然后随着他手腕连抖三下,那道剑芒由一化三,顿时如一道白色的剑幕一般将孙天逸的整个下盘尽皆收入其中,这一挑看似平常但起手后这剑芒一成三的手段却是真正会让人措不及防的大杀招。
孙天逸后退两步,双手握紧佩剑,同样从下往上将剑挑起,撕扯开赵凤迁布下的剑幕,然后将那三道剑芒都搅成一团,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响声,两剑相遇,赵凤迁心知孙天逸这一手并不是出奇招,而是单纯想要凭借着力道来破解开他的招式,所以他手中长剑不避不让,带着那三道剑芒直接撞在了孙天逸的剑上。两人气机运足,都吃到了对手一剑中所蕴养的力道,在两剑相撞然后重重摩擦而过后,都是倒退三四步,只是孙天逸在倒退之后一口气机提上经脉的速度,却要比赵凤迁慢上了数分,这并非是手段的强弱程度造成,而是后者的武道境界的的确确是要比前者高出那么不多的一小点,但看似微渺不值一提,在同样境界的厮杀缠斗中有时偏偏就是最关键的成败点。
赵凤迁也瞧出来了自己在气机流转这一关键点上占了优势,于是不打算给孙天逸先手机会,在那一口气完全提上去后双足顿步再在一瞬间猛地爆发出力道,像是化成了一柄剑般疾刺向孙天逸。
孙天逸沉住身形,突然将一股堪称磅礴的新气机灌注进了经脉之中,佩剑往前直指,看着赵凤迁已经极近的身影与那道藏在身影中的剑光,微微侧过头,这一侧时机把握的好似文章天成一般,赵凤迁藏在手中的剑光吐露而出,随着身形移动渐渐更为迅捷,将这一剑直接刺进了孙天逸脑门中心范围,但却被孙天逸这一侧头给堪堪躲过。
在躲过这一剑的刹那后,孙天逸手中佩剑也往前指在了一心往前却没有在意胸前破绽的孙天逸心门处,但剑尖刚刚指在心门上,突然有一道猛烈的气机在赵凤迁体外绽开,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切实感受到那气机猛地弹开了剑尖。
孙天逸疾退,站在石壁边上,看着赵凤迁,摇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藏了这一手,本来就已经在境界与剑招之狠上压制到了我,但刚刚若不是我再强起一股气机恐怕也不可能逼得出你这一手护体气劲了,我有些奇怪的是,你们西峰宗尽管修炼法子有些门道,但要说能够修行到超过了境界的极高法门,我却是不太相信。”
赵凤迁淡淡道:“我只有一手剑法,叫做杀人剑,杀人的剑法虽然厉害,但破绽弱点却会很多,若是碰上难缠的对手难免容易出差错,所以我又学了一手避免出问题的本事,也就是这护体气劲,本来是一重天武人才能够展现出来的大手段,但我凭借秘法可燃烧经脉将自己在短时间内提升至一重天境界,因为如此,我才有自信说你们挡不住我。”
孙天逸皱眉道:“以燃烧经脉为代价进入伪境,那是魔宗的法子。”
赵凤迁冷笑一声:“哼,魔宗的法子便是魔宗的法子,你那提气的诡异法门不也是异曲同工的东西么,若换做普通二重天武人可能就已经被你刚刚那一手给做掉了。”
孙天逸随手收回手中的佩剑,看着那边有些想要与他并肩作战的朱荣摇头:“没有机会了,他此时已经进了一重天,虽然境界不算稳定但只靠我们肯定是没法子的,这事情怪我,当时就不应该让赵凤迁跟着进来,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远远不够啊。”
朱荣走到孙天逸边上,有些焦急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把进了第三层宝库的年轻人全都杀光吧,要真是成了那样的结果,咱们都算是罪人了,干脆咱们两个一起上去试试看?”
“隔境如隔江,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做。”
孙天逸摇头,然后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