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估计心态不好,你过去,应该也是个死,而那刺客的死是注定了的事情,若是那一重天武人还杀不死,那我不介意过去补上一刀。”
宁天问道:“你和那刺客有仇么?”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以前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以前是不会,那是因为就算天大的事情,与我无关就没有我去认真做的意义,而这件事情不一样,和我有很大关系,那刺客不死,这事有些难成,所以那刺客不管怎么样都得死,必须要死。”
冬风刺骨,宁天打了个激灵。
风从城东到城西,吹到春堤上,吹到小巷子里头,来的不仅仅是冬天凌厉如刀锋一般的冷风,还有血迹,血迹一路蔓延而来,沿着冬风到了春堤,然后又到了小巷子的里头。
某个发须已微微发白,年纪不浅的男人慢慢往前走着,嘴角上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奇怪笑意,很是邪异,而脸色上却是不挂一点笑容,他随着血迹和冬风而来,是来杀人。
那刺客以铺天剑光不惜自己空门毕露也要杀掉两个二重天的废物,那两个家伙是有点境界,但都是从宗门里头跑出来志满意得没经历过什么生死之战的家伙,这种人他从来不相信,没经历过那种能让人毛发尽竖,心胆吊起,一个吐纳一个闪失就会立刻丧命的战斗,尽管有些境界不过也只是柄未加精练未能开封的宝剑,模样再好也不了大风浪。所以尽管文别驾说不需要他跟着,他还是跟了上来,毕竟文别驾不仅仅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曾经给他递上过一碗饭一杯清水救他一命的恩人,他就算不拿这区区银两也会尽心尽责,江湖人不重恩不重义,就少了那一股子江湖气息,尽管现在的江湖也没啥真侠义可言,但还是有的,再者文别驾这人好色归好色,在细枝末节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但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这样的官,不错。
但文别驾死了,他那一剑没能刺到刺客的心脏上,只是刺透了刺客的左肋部分,不够致命,这一击他出手本是稳妥妥得手的,但只可惜那刺客反应的确很快,生死之间有大决断,拼着剧痛不要命地逼退他三步,然后杀了文别驾,电光火石间,那一剑很快,他挡不住,尽管他是一重天的顶尖高手,在江南道也属于站在顶头能够横着走的人物,但那一剑真的快到了奇怪,快到了连他都挡不下来,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这一剑不是刺文别驾,而是刺他,他估计得被逼到运尽体内气机来抵挡,虽然不至于受伤,但肯定会因为气机流转不畅而退后一步,两步,到许许多多步。
不过这受了伤,拼上了性命的刺客终归是把那一剑送到了文别驾的面前,这样算是功德圆满,但后果也很简单,那就是被他给杀死,只不过那刺客很顽强,先是以点火烧府这种手段想要阻挡他的追击,然后在他即将追上的时候,在那春堤边上以体内剩余的全部气力递出一剑让他的追击步伐稍稍变慢,不过他现在也不急了,那刺客留下的血迹就和一条线一样能够让他准确地知道方位,而且那刺客动了那般凌厉的一剑接一剑,又极速狂奔,估计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就会因为精疲力竭透支过度而倒下,轻则晕厥过去,重则直接死掉。
他走得沉稳,但一直在走,每一步都是杀机。
城西小巷子里。
余锦听到木门被敲响,他走过去,开门,看到沈寒捂着左肋处,脸色苍白,手捂着的地方,血从黑衣里头渗出来,不算很多,但一点一点在指缝里落下,染红了半边黑衣,成了红衣。
红衣在夜色里,很起眼。
沈寒看了开门的他一眼,低头狠狠晃了晃头,满脸懊悔道:“脑袋里真是一团乱,走错了,你别开门,就当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