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地方可去,无家可归、无路可走,她哪也不去,就蹲在铁门外抱着双臂,卷缩在一起,那雨停了又下,似乎没有彻底停下的预兆。
她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久到有些头晕眼花,视线模糊。
忽然,她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一把雨伞停留在她的头顶,一双黑色的鞋子停在她面前,若曼才睁大了眼睛,嘴唇轻颤着,“少爷……”
顾凌驰撑着伞蹲下,眼神与她对视,“为什么不走?”
若曼沉默着,顾凌驰怒吼:“既然我不是那个男人,更无法代替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可是你为什么还不走?”
“少爷,让我留下来好不好……”若曼又哭了起来,低泣着,想起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宠溺,她昂着头靠近他,湿湿的小手摸到了他的膝盖。
她可怜兮兮地,一双眸子在黑夜里迎上他的瞳孔,却发现他的眼睛如同黑夜里无尽的深渊,那么的沉重,让人无法自拔,也让她很害怕。
“听着纪若曼!”顾凌驰压低声音,“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你后悔了,只要你说你错了,我就让你进顾家,你还是我的新娘。”
若曼浑身一怔,颤颤巍巍地低头,缩回了手,“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就是你的回答?居然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
顾凌驰沉重的呼吸,撇开眼不愿意看她可怜兮兮,别人心疼的模样。
他紧紧地攥着雨伞,隐藏着真实的情绪,却发现,胸口的某个部位疼痛不以,不管他怎么努力,这疼痛都得不到缓解。
他深吸着气,再次扭头看她时,只是冷漠地抓过她的手,将伞塞进她的手心。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冷漠地,“纪若曼,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能把我践踏如此彻底的人,你好厉害。”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让人害怕,他站起来,后退两步将自己,置于浓密的细雨之中,他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消失在我的视线!”
他毅然转身进屋,反手锁上了铁门。若曼半趴在地上,松开手里的伞,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她伸着手却怎么努力也够不着他……结果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药水的味道,还有对话的声音,身体有些沉重无力。
“病人差不多快醒了,已经完全退烧。”
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在写着什么,与医生对话的人是个穿着蓝色毛衣的男人,他背对着若曼,跟着医生走到门口,反手关上了病房门,男人转过身时,若曼看清了他的脸。
“若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乔恭肃见若曼望着自己,笑着走到床跟前问东问西,问她想吃点什么,给她倒了一杯水,扶着她起来喝。
若曼喝完水,有气无力地问他,“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明明……”
“今天不是顾陵驰结婚的日子吗?我有些担心你,就到顾家找你,正好看到顾家的管家要送你来医院,我听管家说,顾凌驰昨天晚上辞退了你,可是你却不愿意走,站在雨里整整一晚上,结果受凉昏倒到门口,是这样吗?”
若曼看着他严肃的脸孔,忽然发现他生起气来,居然有几分像乔道远,不过也不奇怪了,因为他们本就是兄弟,若曼撇开脸不看他。
“为什么不说话?”乔恭肃伸手按着若曼的肩膀,愤怒地说:“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四十多度,你想死吗?”
“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若曼冷漠地回答。
“你总是拒绝着别人的好意,总是这样说话。”
乔恭肃一脸的受伤,“你可以为了与哥哥离家出走,等他十年,你也可以为了顾凌驰伤害自己,自尊也不顾,却唯独不看我一眼,从一开始你就在拒绝我,你拒绝我一切帮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
若曼想说自己没有讨厌他,可是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放弃解释,或许让他这么觉得也好,他是乔道远的弟弟,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乔恭肃攥紧拳头,站直身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记得把柜子上的粥喝掉,我明天来接你出院,别胡思乱想,身体要紧,大晚上的也别乱跑,看不到你,我会担心。”
乔恭肃的那句‘我会担心’,彻底让若曼心柔软了下来。
她看着乔恭肃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嘴里的那句‘谢谢’轻轻地吐了出来,只是乔恭肃并没有听见。
想起了乔恭肃走之前的嘱咐,若曼侧头朝着柜子上的保温盒伸了手,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扑鼻的香味也飘了出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咔擦。”开门的声音,若曼拿着勺子抬头,身形猛地一怔,她诧异地瞪着门口,穿着白色裙子的、踩着高跟鞋子的严素月笑着走了进来。
“纪若曼,我听说你进了医院,很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