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远走后,若曼偶尔会独自去公园,多数的时候是窝在房间漆黑的角落里发呆。而若曼的后弟纪智盛,则有了跟在若曼身后偷窥的习惯。
在若曼去公园的时候,他就远远的躲着看她,在若曼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就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看,若曼一抬头,他就立马惊慌失措地溜走。
也是那个时候,若曼发现纪智盛不再算计自己,而是总拿怜悯地眼神看她。
若曼知道,她这个后弟,其本性并不坏,他欺负自己只是想破坏这个家的和谐,他的目的是想让自己的妈妈与若曼的爸爸离婚。
可是他慢慢发现,他算计若曼只能让全家人都憎恨若曼而以。
哪怕他不再算计若曼,他的妈妈也会看若曼不顺眼,想到自己的儿子长期受到若曼的欺负,就会替儿子出气,各种挑若曼的刺。
她叫若曼做各种家务,有一点没做好就会进行辱骂,看若曼的眼神总是带着厌恶,家里吃的、穿的、用的,若曼永远都是用最差的……
若曼的爸爸,对这一切也是视若无睹,甚至毫无知觉。
对于这一切的待遇,若曼早就麻木了,反而每次看到后弟纪智盛那后悔造成这一切,良心受到谴责痛苦的眼神时,有种报复的快感。
“姐,吃饭了。”有一天,纪智盛终于想要改变这种状态,开始对若曼示好。
只是若曼对他是爱理不理的,完全无视。
这一切落在后母与爸爸眼里,若曼就是不知好歹,死性不改。
若曼十四岁生日的那天,连自己都忘记了那天是她的生日,更别说是后母与爸爸了,可是安静地饭桌上,纪智盛却忽然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那是他用自己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所买的一部手机,“姐,生日快乐。”
那一刻,整个厅里一片安静,纪智盛紧张又期待地望着若曼,后母惊诧地望着后弟,最后把视线落在若曼脸上,带着猜疑与不解。
连一向不看若曼一眼的爸爸也盯着若曼,眼神很复杂。
后母与爸爸都觉得后弟很懂事,居然主动与常常对他不好的若曼和好。
只有若曼知道,纪智盛不是想与她和好,只是在用物品补偿她,是想赎罪,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母亲、若曼的爸爸重新看待若曼,只有若曼不再受到他母亲的虐待,不再受到爸爸的厌恶,他的良心才能好受些。
可若曼凭什么要让他良心好受?
犯过错的人想用一部手机而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他真想补偿她?为什么要在饭桌上送礼物?这分明就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妈妈与爸爸,在逼着她接受补偿!
若曼盯着手机默不作声,她发现手机与后弟的是同款,价钱上千,看来确实是下足了血本,对于家里唯一没有手机的若曼来说,这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在若曼的心里,这个手机跟本不能拿来,跟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相比。
“谁是你姐姐?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儿女。”若曼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了,纪智盛难堪又不知如何是好。
后母呼吸急促,恶狠狠地瞪着若曼。若曼的爸爸也啪地一声,将筷子砸在桌面上,愤怒地站起来,一副想揍人的样子怒喝着,“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若曼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的爸爸,不怕死地说:“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
框铛一声响,爸爸踢掉椅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若曼见情况不对,站起来就要往门口溜,身后响起夺命般另人恐惧的急促脚步声,一只手迅速拽住了她,一巴掌扇过来,若曼脑袋撞倒在椅子的边角发现砰地闷声,她趴倒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疼……
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只看到灯光下,爸爸正指着她凶狠地说着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清,然后爸爸似乎想抬脚踹她,后弟纪智盛忽然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爸爸面前,他们激烈地在对话起来。
可是她为什么听不见任何声音?若曼晃了晃脑袋,伸手往后脑一摸,似乎触及到了什么湿湿的液体,把手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红色……
后母抬手捂住了嘴巴,一脸的惊恐地瞪着她,若曼的视线却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