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决裂般的离开后,她已有好些天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他依旧是当初英俊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许多清冷和漠然。
丁晓柔站在他的身旁,与他看似像一对恋人,细看两者之间却有许多疏离。
她看着那个男人淡漠的俊脸,低声开口:“子翌,好久不见。”
丁晓柔面无表情,方子翌却是笑了笑,笑容不似当初那般温雅,依旧是淡淡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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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的灯光有些暗黄,却透着一丝温馨和暖意。
对面的男人微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咖啡杯,却是良久没有说话。
丁晓柔没有跟进来,而是在车里等他。
其实她挺佩服丁晓柔的毅力和执着,不管怎么样,都义无反顾的陪在方子翌的身边,只是,方子翌对她可有一丁点的情感。
当然,她不会要求方子翌去爱丁晓柔,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勉强,她只是希望,希望他们都能够幸福。
短暂的沉默后,方子翌抬眸看着她,低笑着问:“叶陌还没死吧?”
唐思瑜点了点头:“也算是上天眷顾。”
方子翌没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唐思瑜瞧见他的手心中依旧包着纱布,都过了好些天了,他的手还没好,想必那天的伤口真的很深很深。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的揪了一下,泛起了一抹不容忽视的疼痛。
她盯着方子翌那只手,低声问:“你的伤……还好吧?”
方子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裹着纱布的手,半响将手垂了下去,无所谓的笑道:“废不了。”
唐思瑜微微的叹了口气,又问:“最近过得好吗?”
最近过得好吗?
多么客气的问话,状似关心,却不过只是一句最平常的问话。
过得好又能怎样,过得不好又能怎么?
重要的是,她在乎吗?
见方子翌良久没有回答,唐思瑜抿了抿唇,心里头有些后悔问出那句话。
问了又能怎么样,他过得好与不好,于她而言,又能如何?
多么虚伪的一句问候,明知道问了,现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却偏要去问。
又是一阵沉默,唐思瑜忽然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如今她竟也不知道该跟方子翌说些什么了。她不知道方子翌是不是还恨着她,她只知道,方子翌变了,整个人变得阴沉和淡漠了。
方子翌端起咖啡浅泯了一口,淡淡的道:“唐国华跳楼而亡,唐家也彻底的败了。”
“嗯。”唐思瑜低声应了一句,捧着咖啡杯没说话。
方子翌直直的看着她,笑问:“我没有出手救唐家,你会怪我吗?”
唐思瑜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方子翌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怪他?她怎么可能怪他。
一来,她对唐家也着实没什么感情,方子翌救与不救她都不在意。二来,不管方子翌做什么,她都没有资格怪他,她本身就欠了他很多,又谈什么怪不怪,她早已没了那个资格。
她看着他笑道:“唐国华说到底也是罪有应得,唐家的那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他,也根本就不该存在,那些都是他抢的叶家的东西,如今唐家彻底的败落也算是报应吧。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出手救唐家,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该不该怪你的问题。而且……”她垂眸笑了笑,说得很轻,“我也没什么资格怪你。”
方子翌深深的看着她,良久,又问:“你刚刚是在可怜那对母女?”
唐思瑜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刚刚拿十万块钱来救济沈流霞和唐雪丽的事情。
她笑了笑,问:“如果我不出手救济她们,你是不是也会出手?”
方子翌没说话。唐思瑜又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和肯定:“不然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唐家的门口。”
方子翌往沙发椅背上靠了靠,淡淡的道:“唐国华作恶多端,沈流霞和唐雪丽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细想下来,她们似乎也没做什么恶事,只是平时嚣张跋扈了一些。落得现在这般下场,也都是叫唐国华给拖累了。顺手救济她们,就当是可怜她们。”
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淡漠,唐思瑜的心微微收紧,有些酸涩。
方子翌以前为人温雅,却也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她亦不是那种圣母。方子翌虽然说得淡漠,可是她又怎会不知道,今日方子翌打算来救济沈流霞跟唐雪丽,也都是看着她的面子。若是那对母女与她没有半点干系,方子翌定然也不会想着去救济她们,刚刚更加也不会问她如果他没出手救唐家,她会不会恨他这样的问题。
都到了如今,他做某些事的时候,也都是在为她着想。
她垂首喝了一口咖啡,压下眸中的酸涩,抬眸看着他,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刚刚给的那十万块钱也并不是我的意思,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