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我的妻子。】
韩莹嘶声道:【既然不是,你就杀了她给我瞧瞧……】
欢喜佛喃喃道:【你要我杀她……好,好……】
卜参同面上也带着奇异的微笑,突然走上几步,解下腰边的黄金弯刀,双手捧了上去。
韩莹掠过去将刀抽了出来,【当】的抛在欢喜佛面前,颤声道:【你若不杀了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欢喜佛突然仰首大笑道:【你既然定要本王出手,本王只有出手了。】
笑声中,他已拾起了那柄弯刀,厉声道:【杀人,这岂非再容易不过。】
刀光一闪,竟闪电般向韩莹劈了过去。
刀光如闪电惊鸿,刀风如雷声轰耳,其势之急,令人防不胜防,其势之猛,更是无与伦比。
但谁也想不到这杀手一刀,竟是劈向新娘子韩莹的,就连甘宁等人也梦想不到欢喜佛会有此一招。
就算欢喜佛已相信韩莹就是他女儿,也不该向她出此杀手的,这一刀委实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劈向韩莹。
但韩莹却似早已想到有此一招。
刀光初展,众人惊呼之声尚未响起,韩莹身子竟已斜斜飘了出去,那美丽的嫁衣飘飘飞舞,看来就像是凌云飞升的仙子。
欢喜佛这势不可当的一刀,竟未砍着她。
众人惊呼之声,到现在才响了起来。
韩莹身子似乎已黏在殿堂的梁柱上,道:【你不杀她反要杀我?你疯了么?】
欢喜佛狂笑道:【你们这区区诡计,能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欢喜佛么?】
韩莹道:【诡计?什么诡计?】
欢喜佛笑声戛然而住,厉声道:【守住四门,莫要放一个出去。】
群豪直到此刻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欢喜佛有令,众人俱已奋然而起。
卜参同道:【但晚辈……】
欢喜佛冷笑道:【尤其是你……今日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卜参同后退三步,突也大笑道:【好,欢喜佛你果然是厉害人物,我卜参同佩服你了。】
笑声中身形突然滴溜溜一转,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响声,他身上突然爆涌起一片紫色的烟雾。
欢喜佛身形展动,大喝道:【屏住呼吸,莫要放他两人逃走。】
就只这一句话功夫,那紫色的烟雾,已弥漫了整个殿堂。
就在这时──甄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甘宁道:【这莫非就是卜参同的仙法遁法?】
张富道:【有趣,果然有趣。】
也就在这时──
甄荣、甘宁、张富等只觉有一只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他们正在又惊又喜,但闻刘新的语声道:【屏住呼吸,随我冲出去。】
殿堂中已乱成一团,叱咤声中,还夹着一声声惨呼。
甄荣迷迷糊糊地拉着刘新的衣襟,迷迷糊糊地往前冲。她也不知刘新的穴道是如何解开的,更不知刘新怎能冲出去,但刘新竟冲出去了。
烟雾已弥漫到外面,外面的人都被呛得直咳嗽。
这些人瞧见刘新冲出,惊呼着扑上,但刘新手掌微挥,他们就被震得四散跌倒──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拦得住刘新。
甄荣手脚还是发麻,甘宁、张富踉踉跄跄跟在她身后,显见得手脚也不如平时灵便。
他们就算有不平凡的功力,但穴道被人禁闭了这么久,手脚自然难免麻痹,这原是谁也避免不了的现象。
而刘新却偏偏没有这现象。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身手也还是那么灵活──他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任何人也猜不透。
更令人猜不透的是,他身上背着的竟是箱子里的那人,在这种危急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将她救出来?
甄荣糊里糊涂地冲过一条石砌的甬道,冲上一条长长的石阶,冲出了这神秘的地底城阙。
若有人在事后问她是如何出来的,她必定回答不出。
她只知自己终于已走到地面上,终于已瞧见星光。她直到此刻才知道,星光竟是如此可爱。
满天星光灿烂,正是子时。
星光下,有一群人看守着一群马。
刘新击倒了人,抢过了马,冲过一个小小的村落,然后又孤身回去,抢来几羊皮袋食水,几包干粮。
欢喜佛虽有守卒,但措手不及,根本未曾防备,何况刘新动作快如鬼魅,他们简直瞧不见他的影子。
甘宁等人气力虽未恢复,但打马的力气总还是有的。几个人全力打马,一口气便冲出了数十里。
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荒漠。
这无边无际的荒漠,在夜色中看来虽然充满了恐怖,但无论如何,总比那暗无天日的囚室可爱得多。
甄荣跃马狂奔,忍不住喜极而呼。
甘宁也忍不住大笑道:【咱们还是没有死,咱们还是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