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古代文明的遗迹,这的确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刘新,此刻便躺在这床上。
但他的眼睛,却没有去瞧石壁上的图案,自从听了韩莹那番话,他心情便始终不能平静。
【当代最伟大的结合,绝代英雄和绝世美人的婚事……】
刘新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据他知所,这实在是当代最荒唐的悲剧。他眼看这悲剧立刻就要发生了,但他却不能阻止。
何况,他心里当然还有许多别的事要想。
他哪有心情去瞧那些图画。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就像是坟墓──这本来就已是一座坟墓,但是,难道真要葬身在这坟墓中?
突然,他听见石门移动的声音。
他闻到了韩莹身上那种淡淡的、鲜花般的香气。
韩莹走到床头,俯身瞧着他。
一人托了盘食物送进来,又悄悄退下了。
韩莹轻盈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突然笑道:【你可知道这屋子在沃之国王朝时是什么人住的?】
刘新茫然道:【是什么人住的?】
韩莹道:【太监……是太……】
她轻盈地转了个身,抚摸着石壁上的雕刻,又道:【你知道这些图案象征着什么?】
刘新道:【我并不想去研究古史,我只问你……】
韩莹打断了他的问话,道:【你莫问我,是我先问你的……这些图案象征着什么?】
刘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
韩莹道:【这些图案乃是沃之国王朝宗教的一部分,它象征的是****,它象征着****不能得到满足的人。】
刘新虽然听到许多人说过许多耸人听闻的话,但一个少女如此坦然地在他面前讨论这没有人讨论过的问题,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只有苦笑道:【你倒真渊博得很。】
韩莹瞧见他的面色,银铃般娇笑起来。
她娇笑着道:【你吃惊了么?……你认为我不该说这话的,是么?每个人都认为讨论这问题是件罪恶的事,却不知道正是人生最值得讨论的问题之一。】
刘新道:【咳……咳咳……】
韩莹道:【你莫要假装咳嗽,这本是很严肃的问题……】
她指着石壁上那些半人半兽的怪物,接道:【一个人的欲念若是不能得到满足,他的外表看来也许是个人,但他的心,却已有一半变成了野兽。】
刘新道:【是么?】
韩莹道:【譬如说太监……太监的心理就一定是不正常的,往往会做出许多不正常的事。大多数太监,都以虐待别人为乐,这是为什么?】
刘新苦笑道:【我没有做过太监。】
韩莹道:【这只因他们的欲念不能得到正常的发泄,所以他们就以争权夺利,制造风波,虐待别人来作为发泄的途径……一个家庭正常,有妻有子的人,是绝不会做出他们那种残酷的事来的。】
她嫣然一笑,道:【你说是么?】
刘新叹道:【这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韩莹道:【你嘴里虽是不肯完全承认,但心里却必定已完全同意我的话了。我敢说能将这问题研究得像我这么透彻的人,世上并不多了。】
刘新苦笑道:【的确不多。】
韩莹又轻盈地兜了一个圈子,然后才面对刘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住在太监的屋子里?】
刘新还是只有苦笑,道:【你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韩莹道:【这只因你的生活,实在也和太监差不多。】
刘新愕然道:【我……我和太监差不多?我平生也听过不少种骂我的话,但你这句话我倒真是第一次听到。】
韩莹道:【你不服气?……你难道不是像太监一样,拼命克制自己的欲念……你若说你根本没有欲念,你就是骗子。】
刘新道:【我……我……】
韩莹道:【所以你的心,实在也已接近了野兽。明明不该你做的事,你偏要做;明明不该你管的事,你偏要管。这种行为也和太监差不多。】
刘新叹道:【这真是我平生所听过的最荒谬的言论。】
韩莹道:【你不承认?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敢亲近女人?】
刘新道:【这只因我不是狗。】
韩莹道:【你若是狗的话,你的欲念能得到发泄,所以它们都很正常。
你几时见过狗杀狗的,但人杀人的事却到处都可见到。】
刘新说不出话来。
他明知韩莹说的都是歪理,却偏偏不知该如何辩驳。韩莹咯咯娇笑着,走到刘新面前道:【所以我说人真是一种最愚蠢的动物,他们饿了时敢吃敢喝,但他们有了欲念时,却连说也不敢说出来。】
刘新道:【我不懂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莹柔声笑道:【你以后自然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