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手捻长髯,又自沉吟半晌,慨然道:【好,老夫便给你半月之期,半月之后,你且来侠客庄一行,赵夫人也可在敝庄相候。】
王异手拭泪痕,点了点头,黄权轻叱道:【黄歇还不住手。】
黄歇猛攻三拳,后退六步,目光仍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张千,张千仰首向天,只当没有见到。
费观忍不住大喝道:【刘新虽可放走,但那厮可是阉党余孽,却万万放不得的。】
刘新道:【你留得下他么?】
费观怔了怔,道:【这……这……】
刘新一字字缓缓道:【无论他是否阉党余孽,但各位既已放过在下,便也不得难为于他,在下若无他相助,万难寻出事情真象。】
黄权叹道::【那位兄台若是要走,本无人能拦得住他……】
突然一挥袍袖,道:【事已决定,莫再多言,相烦赵夫人扶起那位风夫人,咱们走吧。】
刘新向张任含笑抱拳,张任枯涩的面容上,似有笑容一闪,但目光望见费观,笑容立时不见了。
费观干咳一声,远远走在一边,更是不敢接触别人的目光,黄权瞧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
人群都已离去,旺财方自一挑大拇指,又大声赞道:【小友果然够朋友,危难时不肯抛下我师傅,难怪师傅他老人家肯对小友如此买帐了。】
刘新微微笑道:【好孩子,你要知道唯有患难中才能显得出朋友交情。】
旺财道:【但旺财却不懂,小友你怎肯将那……那姓费的轻轻放过?】
刘新叹道:【我纵要对他有所举动,黄权也必要维护于他。】
旺财点了点头,刘新忽然又道:【在下尚有一事想要请教张兄,不知……】
张千不等他话问出来,便已答道:【士农工商唯有在下先来蜀中,但在下并未假冒风萧萧之名向人出手,这一年来蜀中凶杀案是谁所为,在下亦不知情。】
他事先便能猜出刘新要问的话,刘新倒不奇怪,但他说的这番话,却使刘新吃了一惊,呆了半晌,喃喃道:【既是如此,那金振羽等人又是谁下手杀的?除了十常侍一派之外,江湖中难道还有别人能偷学到十魔中一些独门秘技。】
张千沉声道:【想来必是如此,还有……‘阴山神龙’之不传秘技尸魔手,我门中除了一人之外,谁也未去练它,而那人此刻却远在辽东,是以‘桂阳五杰’若是被尸魔手所伤,在下亦是全不知情。】
刘新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骇然道:【在下平日自命料事颇准,谁知今日却事事都出了在下意料之外,但……但那‘桂阳五杰’乃是自古墓中负伤而出,若非张兄下的毒手,那古墓中难道还有别人在么?此人是谁?他又怎会学得别人的独门武功。】
张千叹道:【局势越来越见复杂,看来江湖大乱,已在眼前了。】
刘新暗然道:【甄宓不知去向,赵昂等数十高手平白失踪。蜀中凶杀案之真凶难寻,江湖中除了十常侍一党居然还有人能窥及十魔不传秘技……这些事其中无一不是含有绝大之隐秘,此刻每件事又都在迷雾之中,绝无半点头绪,却要我在半个月里如何寻得出其中真象。】
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当真是哭也哭不出了,但刘新叹息半晌,眉字立又开朗,仰天笑道:【如今距离限期还有十五日之多,整整一百八十个时辰,我此刻便已担忧起来,当真要教张兄见笑了。】
他大笑着挥手前行,走了几步,但见张千兀自站着发怔,不禁后退一步,含笑唤道:【张兄何苦……】
语声未了,心头突有灵光一闪,急忙又后退了几步,目光瞧向张千。
两人对望一眼,面上俱是喜动颜色,再不说话,大步向古墓那边走了过去,旺财又惊又奇,忍不住间道:【这是做什么?】
刘新道:【走路的人既不能上天入地,但脚印偏偏突然中断,除了那些人走到这里又倒退着走回去,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旺财恍然大悟道:【不错,他们若是踩着原来的脚印退回,别人自然看不出来……难怪这些脚步踩的这么深,这么零乱,原来每个脚印他们都踩过两次。】要知踩过两次的脚印,自然要比平时的深,也乱的多了。
张千道:【在下此刻只有一事不解,那些人如此做来,为的自是要混乱别人的眼目,但他们究竟要骗谁呢?】
刘新道:【要骗的自是你我,在下不解的是赵昂怎会连自己妻女都不愿见了,这除非……】
张千目光一闪,道:【除非这些人都已受了别人挟持,那人为了要将这数十高手俱都劫走,是以才令他们如此做法,布下疑阵,好让别人疑神疑鬼,再也猜不到他们的下落,但……但……但此人竟能要这数十高手乖乖的听命于他,非但跟着他走,还不惜倒退着走,这岂非太过不可思议。】
刘新道:【别人还倒罢了,那人能令赵昂别绝自己妻女,确是不可思议,除非……除非他能有一种奇异的手段,来迷惑别人的神智。】
张千拍掌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