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甄荣醒来之时,头脑虽然仍是晕晕沉沉,有如宿酒初醒一般,但眼前已可瞧出自己乃是坐在一间充满了湿腐之气的石室角落中,四肢虽然未曾束缚,但全身却是软绵绵的不能动弹。
转眼一瞧刘新与风萧萧竟也在她身旁,身子也是动也不能动,甄荣又惊又骇,嘶声呼道:【小师傅,你……你怎么也会如此了。】她对自己身上事倒并不如何关心,但瞧见狡猾如狐的刘新如此可真是大吃一惊。
刘新微微一笑,摇头不语,面色仍是镇静如常。
风萧萧面上却不禁现出得意之色,缓缓道:【这迷香也是大哥独门秘制,连我都不知道,其名为‘醉饮黄龙’,就算是龙族,只要嗅着一丝,也要醉上一日,神智纵然醒了,四肢还是软绵绵的不能动弹,你们此刻若是肯答应此后永不将有关此事的秘密说出去,等下我见着大哥时,还可为你们说两句好话。】
甄荣用尽平生之力,大叫道:【放屁,不想你这忘恩负义的老太婆,竟如此混帐,怪不得天底下人人都想宰了你。】
风萧萧怒道:【好泼辣的丫头,此刻还敢骂人……】
突见石门缓缓开了一道线,一道眩目的灯光,自门外直照进来,风萧萧大笑道:【好了好了,我大哥来了,看你这小姐脾气还能发狠到几时。】
灯光一转,笔直地照在刘新,甄荣与风萧萧三人脸上,这眩目的光亮,也不知是哪种灯里发出来的,委实强烈已极,刘新等三人被灯光照着,一时间竟难以张开眼睛,也瞧不见眼前的动向。
但此刻已有一条灰衣人影翩然而入,大模大样,坐在灯光后,缓缓道:【三位远来此间,在下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他说的虽是客套之言,但语声冰冷,绝无半分人情味,每个字发出来,都似先已在舌尖凝结,然后再自牙缝里迸出。
风萧萧眯着眼睛,隐约瞧见有条人影闪入,只当是她大哥来了,方自露出喜色,但听得这语声,面目又不禁为之变色,嘎声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大哥的门下?还不快些解开我的迷药?】
那灰衣人似是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只是冷冷道:【三位旅途奔波,既已来到这里,便请安心在此静养,三位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在下立时着人送来。】
甄荣早已急得满面通红,此刻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你究竟是谁?将我们骗来这里是何居心,你……你究竟要将我等怎样,要杀要剐,你快说吧。】
灰衣人的语声自灯光后传来:【闻说中山无极甄家的千金,也不惜降尊纡贵,光临此地,想就是这位姑娘了?当真幸会的很。】
甄荣怒道:【是又怎样?】
灰衣人道:【江湖中成名的英雄,已有不少位被在下请到此间,这原因是为了什么,在下本想各位静养好了再说,但甄姑娘既已下问,在下又怎敢不说,尤其在下日后还有许多要借重甄姑娘之处……】
甄荣大声道:【你快说吧。】
此刻她身子若能动弹,那无论对方是谁,她也要一跃而起,与对方一决生死,但那灰衣人却仍不动声色,还是冷冷道:【在下将各位请来此间,并无丝毫恶意,各位若要回去随时都可回去,在下非但绝不拦阻,而且还必将设酒饯行。】
甄荣怔了一怔,忖道:【这倒怪了……】
一念还未转完,那灰衣人已经接口道:【但各位未回去前,却要先写一封简短的书信。】
甄荣道:【什么书信?】
灰衣人道:【便是请各位写一封平安家书,就说各位此刻俱都十分安全,而对于各位的安全之责,在下却多多少少尽了些微力,是以各位若是稍有感恩之心,便也该在家书中提上一笔,请各位家里的父兄姐妹,多多少少送些金银过来,以作在下辛苦保护各位的酬劳之资。】
甄荣颤声呼道:【原来你……你竟是绑匪。】
灰衣人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有如狼嗥般的笑声,但语声却仍然平平静静。
那是一种优雅,柔和,而十分冷酷的平静,只听他缓缓道:【伟大如木圣张衡,姑娘岂能以等闲匠人视之,对于在下此等商人,姑娘你也不宜以‘绑匪’两字相称。】
甄荣道:【商人……哼哼,狗屁。】
灰衣人也不动气,仍然缓缓道:【在下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将各位请来,又将各位之安全,保护得这般周到,就凭这两点,却只不过要换各位些须身外物,在下已觉十分委屈,各位如再吝惜,岂非令在下伤心?】
刘新忽然微微一笑,道:【这话也不错,不知你要多少钱财?】
灰衣人道:【物有贵贱,人有高低,各位的身价,自然也有上下不同,像吴兰,李恢那样的凡夫俗子,在下若是多要他们的银子,反而有如抬高了他们的身分,这种事在下是万万不屑做的。】
他明明是问人家要钱,但他口中却说的好像是他在给别人面子,甄荣当真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多少?】
灰衣人道:【在下问李恢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