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黑影里,何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湿粘的掌心沾满了血,如果这个时候开灯的话,一定能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等死的样子。
想到这里,何欢愉悦,故意去挣扎。
用力的挣扎,拖延时间的同时,想要耗尽方天扬的最后一点生命力。
只是脖子突然一紧,她掐得快要窒息的透不过气,喘息着,“掐死我,来!”何欢笑,带着讽刺和欢爱后的不适,“除非你掐死你,不然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挑衅他,刺激他,想要他愤怒和抓狂,听说那样血流的速度会更快!
砰!一个摔手,不等何欢反应过来,那边方天扬已然遮体,开灯,偌大的浴袍下,他如帝王临幸般站在寸娄不着的她面前。
那残缺的半条腿,刚好抵在床沿边,恰当又刚好。
逆光里,方天扬弯腰,用带血的手指捏紧何欢下巴,扭到自己面前。
“这点能耐,还想杀人?”
“……”刚才没瞧清楚,现在何欢才发现,他脖劲处的刀伤,根本不足以致命!
怎么可能,她不信,根本就不信!
刚才她下手,那么狠,都喷出了血,刀口怎么能很浅?
惊悚下,她脑袋往地板各处找,最后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看到那把被他踢落的半截刀柄,何欢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付出了清白,又暴露了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刀柄,还是她所熟悉的瑞士刀不错,可是长度没了!!
换句话来说,早在她自认为谨慎并小心的藏好刀时,人家不但早就发现,还故意截去一半,只等她送上门,看笑话不说,又毫不留情的夺走清白!
“卑鄙,畜生!”
何欢咬着牙,强忍着越来越疼的下巴,下秒听到了明显的‘咔嚓’一声,瞬间她眼框里的泪水,随着脱臼的下巴唰的滚落下来。
忍着疼,她坚难的吐出:
“方天扬!除非我死,不然……杀人偿命!!
“……”方天扬眯眼,尽管眼神不经意,却时不时的总想往女人胸口扎,那没得到释放的需求,仿佛越挤越深,想压制都难。
这样失控的感觉,让他很烦。
在听到外头有噔噔的脚步声跑近时,他扯过毛毯,丢到她身上,“你该庆幸,自己是女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什么意思?
难不成,如果她是男人,早就死了?
何欢简直是笑死了,“一个连孕妇都不会放过的恶魔,烩子手,居然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真他妈的不怕天打雷劈?!”
砰!回答她的是方天扬摔门并咔嚓一声,跟着上锁的声音。
“!!”何欢咬牙,望着床上那代表清白的血迹,她身体滑向地面,无声的大哭了。
都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怪自己没用,竟然就这样鲁莽,自以为是的动手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冷静些?
他是谁啊,方天扬啊!
在国外,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讳?
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就干掉了?
就这样,何欢哭够了,噌的一声站起来,腿间竟然有什么滑出来,放空思绪的瞬间,她脑袋里有无数个念头闪了出来。
其实想都不用想,这个时候方天扬一定在包扎伤口,回头等他腾出时间,说不定就会过来收拾她!
不不,不能死,坚决不能死,她要告他!
就算妈妈和弟弟的死没有证据,可现在她的身体和这些液体就是他强她的证据,就算掰不倒他,也要让他臭名远扬!
想到这里,何欢不敢洗澡,随便套了衣服,先是将床单撕开,一段段的接好藏在窗帘后,又快速翻换房间里所有的地方。
顶多被抓到,抓不到,她或许能找到什么罪证。
到时候,就不信他不伏法!
为怕声音太响,万一再引来谁,何欢翻找的时候,动作很轻很轻,却是整整半小时过去,不但没翻到什么有利的东西,反而将现场弄得大乱。
呼了口气,记得有次送衣服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方天扬神经不对,咬着手指,她盯着床垫发楞,鬼使神差间,爬到了床底。
果然不出所料,居然让她找到一把枪!!
她搓了搓掌心,摸向冰凉的枪面,想着要是刚才有这把枪,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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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客厅,像死了人一样寂静。
方天扬身上暗蓝色的浴袍,端坐沙发正中央,那脖子里的刀口,在灯光的照射下,扎眼又明显,深寂的黑色眸子里,有寒意在蔓延。
刘叔包扎过后,知道乔尔有话要说,自动将空间留给他们。
却是乔尔,噗通一声,跪地,“对不起!”
怪他,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当初心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好在那女人够笨,不然老大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他死都不足惜!
方天扬手指摩擦着手腕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