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潇离开绯王府时,外面天色已晚。
凌宵天亲自嘱咐鬼面,带着府里侍卫将凌静潇送回府去。
回到内室,苏白桐早已洗漱完毕,换了舒适的家常素袍,跪坐在桌案前看书。
小香汤蜷缩在她的身边打着呼噜,听到脚步声连头也不抬,只是小耳朵抖了几下。
无需睁眼,它只凭声音就能判断出来人是它熟悉的,亦或是陌生的。
凌宵天凑到桌案对面坐下,刚把脸伸过来就被苏白桐伸手捂住了嘴巴。
“快去洗洗,光是闻着就要醉了。”苏白桐催促道。
她也没想到他们兄弟俩竟喝到这么晚。
凌宵天到罢了,凌静潇可是个女儿身,没想到她的酒量竟比凌宵天的还要好。
“十弟耍赖。”凌宵天嗤嗤的笑,脸颊上还带着酒后的酡红,“他内力比我好,喝进去的酒都被他用内力逼出来的。”
苏白桐斜睇着他,“那么你呢?”要是凌宵天也用内力,就不会醉成现在这个样了。
凌宵天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桐桐亲手调制的桂花酒,我怎么舍得浪费。”说着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凌宵天的手里非常温暖。
苏白桐纵是再不满意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唤了慧香打水,催着凌宵天去洗漱。
凌宵天进了净房,苏白桐悄悄取出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的那枚长生丹。
也许这枚长生丹就是用嫦昭娘娘的眼睛炼制的……她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她正犹豫着,忽听净房里传来水盆摔落地面的声音。
起身去净房查看,只见慧香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怎么回事?”苏白桐问。
“王爷不用奴婢服侍,许是因为醉了,失手打翻了水盆。”
苏白桐摆了摆手,让慧香退下去了。
进了净房,见地上扣着只木盆,凌宵天的锦袍还没来得及脱,身上湿了一大片。
苏白桐手脚麻利的重新打了热水,然后上前去解他的衣裳带子。
凌宵天讪讪的笑,张开两手任由她服侍。
苏白桐一本正经的服侍他洗了头,又去帮他取来了干净衣裳。
“十弟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凌宵天背靠在浴桶里,仰面望着天,也不知在看什么。
苏白桐正在收拾他脱下来的湿衣裳,听了这话手上动作不由得一滞。
在这里,他唯一信任的兄弟也要离开了,想来他是有些不舍的吧?
“走了也好。”凌宵天自语自言道,“走的远远的……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乐得逍遥自在……”
他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她。
桃花美目间流露着平静清浅的笑容,“桐桐,你后不后悔嫁给我?”
苏白桐取了干布替他绞干湿发,“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凌宵天趴在木桶沿上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像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只怕以后还会有很多……你若不是嫁给我,也许就不会过的这么辛苦了。”
苏白桐手上故意重重一拉凌宵天的头发,凌宵天被扯痛“哎呦”一声。
“夫人生气了?”他讪讪的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就算真的要嫁给旁人,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要是换了平常,苏白桐就会用眼瞪他,可是今天,她却只是平静的继续帮他绞着湿发,默默的听他说话。
“怎么了?”凌宵天马上意识到她在走神。
苏白桐愣了愣,回过神来,“没事……”
凌宵天“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结实的身体豁然闯入她的眼帘。
苏白桐一点准备也没有,脸颊微红,急忙从屏风上扯了浴布给他,然后离开了净房。
凌宵天出来的时候,苏白桐已经回到了桌案后,桌上放着一枚荷包。
她定定的望着他,清透的眸子里隐隐泛着复杂的神色。
凌宵天坐下来的时候,她将桌上的荷包推向他手边。
凌宵天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荷包,当他看到里面装着的那枚长生丹时,不由得一愣。
“这是……”
“皇上丢的那枚长生丹。”苏白桐淡淡道,好像她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凌宵天的呼吸骤然加重。
苏白桐平静的望着他,“你会觉得是我害了十一吗?”
凌宵天喉结微微上下滑动,最终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枚长生丹为何在我这里?”
“桐桐想说的话,我就听着。”如瀑般的乌发散下来,落在他的肩头,显得有些慵懒。
这与她想象里的完全不一样。
就算她的阴阳眼看不透他,可是她突然将长生丹拿出来,要是换成别人,一定会先恼了她。
因为这长生丹皇帝打杀了那么多宫里的人,十一殿下遭到了软禁,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