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王与贤王很快离了祁凉城。
他们一行离开时,城中大小官员全都前来相送。
贤王惯于应酬这种场面,不管对于谁,都礼数周到,谦和有礼,看着既不显得倨傲,又有清贵之风。
绯王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看见黑子急急赶来,交给了他一簇草叶,心情这才好起来。
“这是我们东家要我交给您的。”黑子跑了一头的汗。
凌宵天随手丢给他一块银子做赏钱,黑子喜滋滋的接了。
一旁的李师爷探过头来,瞥了眼,见是一簇香茅。
凌宵天将它插在披风的扣眼里,一扫刚才低落的情绪。
贤王见了,不由诧异道:“有何喜事,六弟这样开心?”
凌宵天并不回答,长笑一声,催马往前去了。
那簇香茅随风扬起,紧贴在他的披风上面。
李师爷在后面嘀咕着,“不过是几根草,咱们王爷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鬼面不知什么时候驱马来到近前,丢下一句:“香茅又名吉祥草。”
李师爷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吉祥……好彩头!”看着绯王轻松纵马向前,就连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以前哪次回宫,他们主子的心情都没有好过,希望这一次回宫,皇上不要太为难他们王爷才好。
京都,皇宫。
皇帝坐在龙书案后,盯着手里的折子。
“那齐人虫娘真的如此厉害?就连贤王也奈她不得?”皇帝不可置信道。
身边的内侍垂头不语,皇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去将贾公公叫来,朕记得他曾去过祁凉城。”
很快有人将贾公公找了来。
一提起齐人虫娘,贾公公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自小便在宫中当差,自然最了解皇上最喜欢听什么,而且他这次又是在祁凉城亲身经历,见识过齐人虫娘的厉害,所以一番话下来,只把皇帝听的入了迷,就连折子都忘了批。
末了,贾公公还擦了擦眼角,“咱家当时以为……以后再见不到圣颜……小命就交待了呢……”
皇帝沉吟半晌:“如此说来还是多亏了那会制香的……焚香阁?”他曾记得上次赐给焚香阁一块匾额,虽说当时他不过是为了应景,开始他在绯王递上来的折子上看到时,还有些不可置信,区区一介女流怎么就成了挽救祁凉城的大英雄。
贾公公又将苏白桐如何制香,如何救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从身上摸出了驱虫香的香囊。
“皇上,您看,只要随身带着这个,那齐人虫娘的虫子就不敢近身。”
皇帝拿过那香囊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屑那香囊的质地。
“做的倒是糙了些。”皇上道。
“祁凉城当地百姓只要花五个铜板就能买到一个。”贾公公解释道,“那位苏小姐根本就没有挣一分利钱,这五个铜板的钱不过是她在市面上买空香囊的成本。”
听了这话,皇帝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在商必言利,没想到这个叫做苏白桐的女子竟能做到如此。
“难得一介商贾还能如此忧国忧民。”皇帝叹道。
贾公公眼珠一转,适时接口道:“皇上,这位苏小姐本不是商贾出身,她的父亲乃是当今吏部尚书,苏明堂,苏大人。”
皇帝捏着香囊的手不由得一滞,“既是他的女儿为何又会在祁凉城?”
贾公公一脸的为难之色。
皇帝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有话就说,为何这般脸色。”
贾公公缩着肩膀,“咱家是怕皇上怪罪,说咱家搬弄是非……”
“朕赦你无罪,说!”
贾公公俯下身,凑到皇帝耳边……
吏部尚书苏明堂这几天忙的可以算是焦头烂额。
祁凉城太守私通敌军,与其下属主薄合谋,私售军粮一案已经发到了刑部。
他为官多年,六部之间向来都是互通有无,大家都要给对方一些颜面。
可是这次犯案的却是他的三弟,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三弟竟会因为这点“小事”折到里面去。
私售军粮听起来情节严重,可实际上不论哪里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一次只能说是苏三爷倒霉,撞了个正着。
他本想去找刑部几位熟识的朋友,没想到刚去了刑部却碰了一鼻子灰。
别说让他去见一见三弟,就连案子的卷宗也不给他看。
出了刑部,苏明堂的心里乱糟糟的揪成一团。
以往这种小案只要私下通融通融就可以了结,可是这一次刑部却是明摆的告诉他,此案是经了绯王殿下之手,皇上要亲自过问的。
绯王殿下……那个向来不受宠的王爷,如何皇上就突然间重视起他来了?
苏明堂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往宫门外走,身边恰有同僚经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