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玮忽地在外禀报,“王爷,王妃,皇上口谕,命王妃即刻入宫。”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木紫槿微笑道,“分头行动?”
元苍擎挑眉,“当然。”
一番更衣梳洗过后,夫妻两个在早晨第一缕晨光中,坐上马车进宫。
承乾殿上,宣德帝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喘息压抑而粗重。
“淮王妃觐见!”
木紫槿迈着从容的步子进殿,跪倒行礼,“妾身叩见皇上。”
“起来,”宣德帝沉怒的目光落在木紫槿脸上,瞬间转做震惊,“你、你的脸……”
木紫槿垂着眼睑,并不作答。
宣德帝的表情从震惊到懊悔到愤怒,最终有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一拍龙案,“木紫槿,你敢欺君!”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甚至重于刚刚被烧死的几十人,也真够“昏”的。
木紫槿淡然道,“妾身不敢,皇上何出此言?”
“你的脸明明已经……”宣德帝语声戛然而止,忽地想起之前木紫槿三番两次说自己的脸已经好了,可他却根本不相信,现在又有何理由当面质问?
“不知皇上召见,有何吩咐?”木紫槿神情平静,早知道宣德帝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必定心生他意,不过她早有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就是。
宣德帝暗暗攥拳,咬牙道,“弄影殿昨晚一场大火,几十人葬身火海,木紫槿,你作何解释?”
木紫槿暗暗冷笑,那也是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怨得了谁。“皇上恕妾身驽钝,皇上此话何意?弄影殿大火与妾身有何关系吗?”
“跟朕装糊涂是不是?”宣德帝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味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火灾?你当真会看命理星相?”他其实是悔不当初,如果信了木紫槿的话,提醒聂昭仪小心一些,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糟糕。
木紫槿谦逊地道,“妾身不敢托大,妾身只是闲来无事,看了些古书,所以稍有涉猎,这次的事,也只是凑巧而已。”
宣德帝显然并不信她所言,一时却又找不到她的错处,只能以阴冷的目光看着她,神情很诡异。
“启禀皇上,淮王求见。”
宣德帝冷冷道,“让他进来。”
元苍擎大步而入,“臣弟参见皇兄,臣弟听闻弄影殿大火,死伤几十人,心中不安,故方才前往一探,还请皇兄饶恕臣弟自做主张。”
一看这情形便知道,皇兄定是看到紫槿的本来面目,所以心中起了芥蒂。紫槿果然是个聪明的,之前如果不是她几次对皇兄说起自己的脸,此时就得落个“欺君”的罪名了。
不过,纵使如此,他也看得出来,皇兄对紫槿明显已经起了别的念头,当然除非杀了他,否则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染指紫槿半分!
宣德帝的目光骤然一冷,盯紧了元苍擎,“四弟也一早知道流言非虚?”看四弟的样子一点不意外,不吃惊,而且已经到弄影殿走了一趟,莫非是早有算计?
元苍擎道,“臣弟并不知道宫中有流言之事,皇兄恕罪。”
宣德帝目光闪烁,相当恼怒,木紫槿知道,四弟知道,现在想想,就连司徒嫣昨晚也好像是故意用不舒服的借口把他骗到含章殿,否则如果他今晚留在弄影殿,保不准就被烧死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让他一国之君的威严往哪里放。
赵公公轻手轻脚进来,“启禀皇上,聂昭仪求见。”
宣德帝不耐烦地道,“让她回去。”
赵公公为难地道,“这……皇上是让聂昭仪回哪里?”
宣德帝抿紧了唇角,弄影殿烧成那般样子,她一时还真无处容身之处。“让她进来吧。”看来只能将她暂移别宫居住,弄影殿什么时候修好,她再搬回去。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