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苍擎眉心一拧,总觉得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自己给忽略了,不过最近事情多,总没想起来,看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木紫槿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在皇宫的鹅卵石路上,一边四下看。
“第一次进皇宫?”元苍擎是从她四下张望的眼神上,想当然地做出判断。
木紫槿点头,“是。”这一世时,别忘了上一世的她可差点成了皇后,对皇宫并不陌生。
不过现在她显然要记住更多,尤其尽量上一世时不熟悉的地方,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做出恰当的判断和行动。
元苍擎沉默一会,道,“皇兄面前你只管据实以答,一切有我。”
木紫槿的心颤了颤,忽然觉得这话很暖,好像王爷就是那个站在她身边,能够帮她撑起一片的男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暖男”吗?“哦。”
元苍擎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时而精明,时而糊涂,颇有些难以捉摸,尤其她的眼睛,看似无辜,实则暗流涌动,凭他的阅人无数,一时竟也无法得窥。
说话间来到承乾殿,内侍看到元苍擎,自是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不大会儿即转出来,恭敬地请两人进去——对淮王恭敬是真,对木紫槿的恭敬只是顺带的。
“臣弟(民女)参见皇上。”
两人跪倒行礼,木紫槿快速扫一眼龙椅上的宣武帝,跟记忆中没什么区别,尤其那双时常闪着猜忌光芒的小眼睛,像吐着冰冷信子的蛇,与他对视久了,头皮就会发麻。
“不必多礼,起来吧。”宣德帝此时看起来却很愉快,和蔼地问,“紫槿姑娘,你的脸可好些了吗?”
木紫槿忽然“扑通”一声,重新跪下,嚎道,“皇上请收回成命,皇上不要给民女赐婚!”
元苍擎眉毛掀了掀:女人,你真不怕死。
宣德帝愣了愣,接着笑的越发开心,“木紫槿,朕圣旨已下,你却要朕收回成命,你知不知道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说着话他目光瞥向元苍擎,意味深长。
“民女不敢抗旨!可是民女是待选秀女,民女是要进宫的呀,皇上怎么能把民女赐给淮王呢,民女愿意服侍皇上啊,民女对皇上的仰慕之情,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木紫槿呼天抢地,还不忘极尽讨好。
元苍擎嘴角抽了抽:长江是什么江?魏王朝只有一条颖河纵贯国土而已。
这一来不但殿上侍候着宫女内侍露出鄙夷嘲讽之色来,就连宣德帝对木紫槿也是越发的厌恶,想到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赐给四弟,他就无比的愉快,“木紫槿,你不必多说,朕既然将你赐婚四弟,就会免去你待选秀女的身份,你不会有机会入宫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木紫槿抬头,双手向前,一副向天呼告状,“民女哪一点不好,皇上为什么不让民女入宫服侍皇上,啊,为什么?”
元苍擎嘴角不抽了,脑子抽,一鼓一鼓的,非常想把未来王妃打包,踹回王府去。“木紫槿,不得对皇兄无礼!”
“四弟,你的王妃性情率真,可喜可贺呀,”宣德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竟一点怪罪木紫槿的样子都没有,“木紫槿,你就安心跟四弟成婚吧,朕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啊,民女知道啦!”木紫槿越发卖力地演,“皇上是听信了外面的传言,以为民女毁了容,而且还是个恶女,一无是处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宣德帝一脸嘲讽,再加上她如今清誉已毁,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嫔妃!
“民女冤枉啊!”木紫槿捶地,“民女的容貌只是一时毁了而已,一定会好起来的!还有民女品性并不恶,也不是一无是处,民女一向冷静沉着,知书达理,过目不忘,行动敏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野外生存能力超强,还会很多别的女人不会的技艺,民女很有才啊,皇上!”
元苍擎抬手挡住半边脸,我能说不认识她吗?
“哈哈哈!”宣德帝纵声狂笑,眼泪都要流下来,捂着笑疼的肚子,直不起腰,“四弟,你、你这个王妃真是、真是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