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不远处树上的鸟巢里几只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仿佛是在发泄着对天气的不满和哀伤,一片枯黄的树叶禁不住雨水的拍打悄无声息的落在潮湿的地面上,一阵凉风略过将地上的落叶卷起向远处飘去。
路上稀少的行人都急急忙忙的穿梭在雨里,奔向各自心中的目地。
这样的天气总是带给人们失落,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一辆轿车穿过繁华的街区,穿过喧嚣的城市,穿过那茂密的林区在一栋大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通体黑色,高大简单,却处处透着一股威严,透过大门不远处耸立着的高大石碑上镌刻着四个大字——赢氏陵园。
轿车的后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男人缓缓的从车里走了出来,男人并没有撑伞,因为他觉得淋雨会让自己觉得更舒服一些。
“越少爷,要不让车子送您进去吧,里面还有很长的路呢,而且这又下着雨您别淋坏了身子。”管家吴伯走下车来对男人说道。
“没事的,吴伯,”越清风眼神坚毅不容置否的回答道。
越清风要走着进去,不管多远他都要走着进去,他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尊敬,他要用这种方式寄托对死去父母的哀思,他更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满腔的悲愤。
“唉”听了越清风的回答吴伯轻声叹息道。
看到有车子驶来,从大门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当他看到来的人是吴伯的时候便迅速的打开了大门,而当他看到站在另一边的越清风时,眼里却闪现出疑惑和不解。
因为越清风头戴麻衣身披重孝,他要为自己的父母守灵,既然不能活着去孝敬他们,那么死去自己就要为他们守灵,这样他才不愧为人子,这样他才能更加心安,这样才能告慰自己死去父母的英灵。
越清风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吴伯的带领下,迈步向里走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在越清风的身上顺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静静的滑落,滴在地上溅出绚烂的花朵,路两旁的翠柏如一个个高大的卫士,将整个陵园衬托的更加庄严肃穆。
越清风神情麻木僵硬的走在路上,每迈一步,都震颤着他的心灵,每迈一步,都震慑着他的灵魂,每迈一步,都让他痛的快要窒息,这脚已不是他的脚,这心也早已不是自己的心。
穿过大路,绕过铭碑,走赢氏家族的主墓地越清风终于走到了自己父母的墓前。
一块方形的墓地,一块黑色的石碑,周围栽种着几棵青松翠柏,石碑上面简单的镌刻着:爱胥越风、爱女谷清之墓。
越清风走到墓前伫立良久,没有说话,没有落泪,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他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他要记住这眼前的一花一草,一碑一墓,他要把它们牢牢的记在眼里,刻在内心最深处,虽然自己的父母并未葬在这里,但是这里是他和父母记忆的开始,这里寄托着他最深的哀思,这里是父母魂归的地方。
咚——
越清风双膝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膝盖痛,心里更痛。
“怎么就死了呢。”直到现在越清风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父母死去的事实,更确切的说是他无法接受。
痛,实在太痛了,这痛让他觉得无法呼吸,他曾无数的在心里想像过自己的父母,想象他们的鼻子,想象他们的眼睛,想象他们的慈爱,想象他们的关怀。
每次和村里的小朋友游戏结束后看到别的小朋友被自己的父母接走时,他幻想过。
每次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看到别的小朋友收到自己父母送的生日礼物时,他幻想过。
每次自己光着身子站在雪地里练功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父母抱在怀里时,他幻想过。
每次看到别人从外地回来走进家里亲切的喊着爸妈时,他也曾幻想过。
五岁那年终于受不了练功的苦累,他曾跑去跟老酒头哭闹过,说的最多的就是他要父亲和母亲,那一次老酒头出奇的没有责罚他,那一夜老酒头喝多了,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怎么就死了呢。”其实自己的要求真的不高,哪怕只是让自己见一面,一面也好,哪怕只是让自己陪他们说说话,哪怕只是让自己亲切的喊一句爸妈。
无数个觉得孤苦无依的夜晚他都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还有父母
无数个思念父母的夜晚他都会在心里安慰自己——终有一天会见面的。
无数个怀疑自己父母是否还在人世的夜晚他都会在心里坚定——他们一定还活着。
“怎么就死了呢。”越清风的内心深处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
五岁自己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过夜时他没有抱怨过。
八岁与山里的黑熊搏斗悲伤地遍体鳞伤时他没有抱怨过。
十岁为了采集草药从山崖跌落而差点死掉时他也没有抱怨过。
但是现在他觉得老天对自己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