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译看着自己脚边孤苦伶仃的哈士奇,遥想汲那边的一百只,无奈的挂了电话,拨给了远在C市的墨宇晨:“宇晨!我要当爸爸了!”
“……”
“喂?听到了吗?”郑金译听到几声模糊喘息。
“……嗯。”
“你在干什么呢墨宇晨?”
“当爸爸的途中。”墨宇晨语气依旧冷静自持,呼吸间却夹杂着隐忍微喘。
“……”郑金译想想楼上自家只能看不能吃的孕妇大人,默默的挂了电话,摸摸脚边无处可送的哈士奇,一人一狗凄凉的对望……
简萏妈妈葬在市郊一座山上,山顶风景秀丽,临湖眺海,俯瞰半城荣华起落。
简萏刚和郑金译结婚那会儿,临去北京拜见郑雪健前,郑金译坚持陪她来祭奠,刚刚结成夫妻的两人从山脚下慢慢走上去,并肩一路谈心。
到山顶墓群前时,简萏力竭,最后数十步台阶是郑金译抱了她上去的,那时节正值晴朗冬日万里无云,从山顶一直能看到远处的海平线。长风浩浩,墓群安静,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那么渺小,简萏在晚冬的温柔寒气里深深呼吸,问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新婚丈夫:“很多年以后我们都老死了,你希望留给我们的孩子什么样的印象?”
郑金译步伐稳重,低头微笑对她说:“我希望她记得我是她父亲,永远记得我爱她。”
简萏一时默然。
人这一生总会做错许多事,但错误与爱并不违背,无论做错了多少事,他们都还是真心爱你的父母。
此刻简萏牵着简玥的手站在初春的风里、母亲墓前,默默了片刻,将那日情形完整的回忆一遍,鼓起了勇气,温声对满脸疑惑的简玥说:“玥玥,这是你姥姥,她去世之后葬在这里。”
简玥那双和简萏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瞬时瞪大,惊疑不已的望着她。
简萏小心的蹲下来,摸摸弟弟脑袋,告诉他:“你姥姥几年前才过世,那时候你已经出生了,只是……”
简萏想到自己那段时间的心结,不知道要怎样跟小丫头解释,顿了半晌,才开口说,“妈妈很后悔没有在她有生之年让你见到她,是妈妈自私,你姥姥……你姥姥是一位很美很温柔的女子。”
简玥眨了眨眼睛,问:“跟妈妈一样漂亮吗?但是为什么姥姥没跟姥爷在一起呢?那现在的那位姥姥是怎么回事呢?”
“比妈妈还要漂亮,因为姥姥喜欢清静,很早以前就去了别的地方修生养性,姥爷也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她,你现在的那位姥姥也很好……至于为什么分开,大人总有大人的原因,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人的感情很难解释清楚,就像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鸡翅膀?”
简萏抚着她被山风吹乱的柔软头发,耐心的慢慢的解释给他听,“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分开、或者为什么在一起,总之我们都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我们,不管他们在哪里。”
“爸爸以前生活在月球上,是吗?”
简玥忽然打断她,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郑金译,简萏被她这突然的话问的很是尴尬,呃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简玥看了看自己妈妈的神情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不恰当,吐了吐舌头说:“是妈妈以前告诉我的,我现在知道妈妈那是在哄我……”
简萏听着心里更加的难受了,郑金译把简玥抱了起来,柔声安抚:“爸爸以前确实在月球上,但是爸爸觉得不能让妈妈和玥玥孤零零的在地球上,于是在月球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简玥哦了一声,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娇:“玥玥再也不要爸爸离开了。”
简萏站在身旁看着父女俩,弯眼微笑。
山间三月春光正灿烂,他们一家四口在柔软的春风中笑得幸福,简萏挽着自己的丈夫,郑金译抱着自己的孩子在给白意涵扫完墓后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
郑金译走一截便体贴的问简萏:“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
简萏但笑不语,眼睛红红却一脸斗志的简玥踮着脚大声答:“妈妈的手很暖,不冷!”
郑金译在小家伙肩头拍了拍,故作郑重的说:“多谢你照顾我老婆!!!”
简玥很高兴:“不用客气!应该的。”
郑金译哈哈大笑,大手在小丫头脑袋上宠溺的揉了揉。
晚上回房间郑金译问简萏:“你都她说了?”
“恩,”简萏靠在床头,神态有些懒懒的,“她姥姥的事情我也大致跟她说了说……廖心明现在怎么样了?郑辰之前问我坏人有没有被抓起来。”
“他这种人被抓进去才是享福呢,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活在以前下属的下属手下,比什么都更折磨他。”
郑金译笑意清浅,“说起来,庄重这回真是不惜血本。”
说起庄重简萏又想起周素,叹了口气:“他不能把庄齐风怎么样,就迁怒于廖心明了吧?”
“我看他这是在使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