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一个肉夹馍大咬一口,心猿意马之下被夹在里面的辣椒酱呛的直咳嗽。
简萏极香艳暧昧、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缓缓拿下嘴里含着的某物。侧头天真无邪的笑,问他怎么了。又殷勤的伸手拍他的背,递上奶茶。郑铎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吸,弯着腰郁闷无比的正视着前方。
他沉默,简萏却心满意足的翘着兰花指捏着小勺子,愉快的吃着小馄饨。
咬了几口的邪恶烤肠穿在细细的竹签上,被她攥在纤细白嫩的指间,时不时的晃悠一下,刺激的一旁某人吞咽困难。
“怎么不吃?是不是养尊处优惯了,不习惯吃这些了?”
简萏混若无事的开玩笑,拿起郑铎和她都喝过的那杯奶茶,嘬了一口。
眼看黑黑圆圆的珍珠从粗大的吸管里被吸上来,没入她的樱桃小口,郑铎浑身都有些发疼,连忙克制的别过脸去不再看她,顺便降下车窗吹吹冷空气。
“待会儿还要回去么?”他转移焦点,很正经的和她聊天。
简萏点头,“总得捞点好处的,不是吗?”
说完斜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唇角。
郑铎也笑,他今晚是吃不下东西了,索性点了根烟,靠着车窗悠悠的抽着。
烟雾缭绕里,他的声音低的不可捉摸,“陆宇豪已经公开表示要和我竞拍这块地了。你还这样为郑氏拼死拼活,对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没有影响吗?”
“我觉得无所谓,宇豪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简萏埋头大吃,口齿不清,“唔不是,要是我说有,你是不是准备对我负责?”
她只是谈笑的语气。
郑铎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心上不知道哪里,好像觉得有些舒服的松动了一下。
两人一个只顾吃,一个只顾看。
车内顿时沉默下来,直到简萏接了陆宇豪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因为离的太近,郑铎能隐约听到那端是一个清亮的童音,他还没分辨仔细,简萏却在这时,“哎呀”一声,不小心打翻了右手捧着的小馄饨杯子。
她捂着听筒抱歉的看着他,郑铎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简萏抽了纸巾作势擦衣角上泼到的汤水,顺势打开了车门,退下去听电话。
冒着热气的小馄饨使得车厢里四处是葱香的味道,郑铎无奈的轻轻叹气,抽起被污的踏脚毛毯,包着一干废弃物拿下去扔掉。
走近背对着他的简萏,只听她正用英语细声慢调的对对方说:“我知道,嗯,我会的,工作结束我就跟你走,拜拜。”
她语气轻缓和煦,像是对待世上最柔软最珍爱的人。
那是……即便他们为数不多的好着时,也未曾得到过的温柔。
郑铎面无表情的丢了毯子,转身大步往回走,拳头无意识的捏紧。
她的那句“工作结束我就跟你走”,像最细密的银丝,紧密结实纠缠错综的困住了他结痂累累的心,又大力的收紧,脆弱的痂瞬时四分五裂,刺进嫩肉里,鲜血就一道道的渗出来,从容磊的心里滴下,灼热了胃,烫伤了五脏,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走,走哪里去,跟谁走,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甜蜜的微笑。
电话已经挂断,简萏脸上的甜蜜表情还在。
再上车却发现靠在车窗边抽烟的男人表情冷峻许多,浑然不似刚才的暗欲汹涌、春意撩人。
“嗨?”简萏把顺手买来的饮料递给郑铎,郑铎接过却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生气了呀?”
她惊讶,“别呀,我替你开去洗一下,再赔你一块波斯飞毯,怎么样?
”她俏皮的踩踩脚下空落落的地方。
郑铎不理会她的玩笑,只慢慢的抽着烟。
一阵的沉默以后,郑铎终于开了口。
“简萏,你安安心心跟着方非池吧。”他声音有些哑,仿佛说出此话甚是艰难,但是掩不住的恳切。
简萏耸肩,拉过他手里无意识握着的饮料,旋开来喝了两口,又放回他手里,“我也没不安心呀。”
“宇豪那时跟记者说的都是场面话,他平时玩得开,没什么的。你放心,竞拍会的时候,他最多举个两三次牌挣回点面子,不会当真把价钱抬得很高的。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也是我的承诺,我一定会兑现。”
简萏回答的很平静,“至于其他的么——我和他一码事是一码事、感情单独处理,没问题的,你不用替我担心。”
“我没有担心。陆宇豪去哦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也不弱,你们两个在一起很适合。不需要谁担心。”
郑铎很淡定的说,丢了烟蒂,很平静的旋开手里她喝过的饮料,浅浅的抿了两口。
简萏嘴里有些苦,脸上却对他轻松的笑了一笑。
郑铎很平静,两人又是一时无话可说。
良久她好像挣扎着什么,忽然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郑铎,“如果我说,其实我和陆宇豪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