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冰雹也停了,这场雹子下的虽急,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刮起一阵阵大风来,把天上的乌云吹散了,山风呼呼的嚎叫,吹得野人沟中的落叶漫天飞舞,天气突然之间就变凉了。
会计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清点,最后过来对我和支书汇报:“叔啊,三个人是百灵,桂兰这俩丫头片子,还有老王家的二儿媳妇,这可咋整,咱赶紧带狗找去吧。”
这三个人是胖子那一组的,由于还没轮到她们干活,就在沟里东边两个,西边三个的扎堆儿嘮磕,变天的时候大伙都顾着往回跑,谁也没注意她们。
支书说:“这三块料,说了不带她们来,非要来,来了这不就添乱吗,胡大侄儿,你看咋整?要不咱们一起去找找?”
我说:“刚才这一通雹子加大雨点子来得太猛,她们可能是跑到哪避雨去了,去的人不能太多,多了也没用,别回头人没找着,又走丢了几个,那就更麻烦了,我带四五个腿脚利索惯走山路的人去找,我在这野人沟住了半个月,地形很熟,你们不用着急,就安心留在营地等着吧,天气凉了,让嫂子们给大伙熬些姜汤驱驱寒。”
支书一拍大腿:“就是这么地了!”
我和胖子又带了五个猎户出身,平日里川山越岭惯走的人,从野人沟中心的古墓处找起,大部分的猎狗都被英子她们带进山里打猎了,因为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和肉食,用来供应将近五十人吃饭,打猎的那一队,狗少了不够用。
还要留下几只狗看守营地,防止野兽来袭击,我们只带了三条狗,它们中只有一只是猎狗,其余两只是看家的看家大黄狗。
南北走向的野人沟,北边是辽阔的外蒙大草原,我们的营地也设在这边,南面,连接着绵延起伏的大山和原始森林,此时正刮着大风,呼呼呼的灌进野人沟,我们是顺着风,狗的鼻子在这时候也不太灵光了。
我带领着搜索队边找边喊,一直走到野人沟南端的出口,这里的树木已经很密了,全是白桦树和落叶松,除了我们这些人的喊声走路声和猎狗们发出的吠声之外,只有呼呼的风声,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同寻常,太安静了,甚至显得有些阴森森,似乎这片林子没有任何动物和鸟类,就连森林中最常见的小松鼠都没有,让人心情很压抑。
三只巨獒曾经从这里赶出来一只大野猪,因为这片林子很静,我们从来没到这边打过猎,我正有些犹豫,忽然猎狗叫了起来。
我放开猎狗,它箭一样蹿了出去,其实众人紧紧跟在后边,在一棵大松树下找到了三个失踪的女人,百灵和桂兰两个姑娘正抱着老王家的二儿媳妇不知所措,见我们来了赶紧招呼我们帮忙救人,她们早就听见了我们的喊声,由于是逆风,她们的声音我们始终没听到。
老王家的二儿媳妇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用手指试了一下她的鼻息:“没事,呼吸平稳,不是中毒,有可能是吓昏过去了,回营地歇会儿就能醒过来,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是不是碰上野兽了?”
百灵说了经过,在等着干活的时候,她们三个人就在野人沟里闲聊,女人们的话题,也无非就是哪个小伙儿长得贼带劲,哪家的姑娘长得黑之类的,正唠得起劲,原本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连给人抬头看看天色的时间都没有,就下起了大冰雹,她们三个家里没有猎手,都是务农为业,从没进过深山,缺少经验,着急忙慌的躲避,也不知怎么就蹽(跑)反了方向,奔南边下来了。
桂兰又补充说老王家的二儿媳妇岁数比她们俩大几岁,她们都管她叫二嫂子,平时在屯子里关系处的就不错,当时她们俩跟着二嫂子蹽,开始的时候,光顾着低着头捂着脑袋,没看周围的情况,但是后来越蹽越觉得不对,等冰雹停了,仔细一看,周围全是树,除了她们三个,连个人影都没有,密集的大树如同伞盖,遮天蔽日,山风吹得落叶象雪片一样飘,甭提多吓人了,她就问二嫂子是不是蹽错方向了,要不赶紧往回蹽吧。
二嫂子也觉得奇怪,说刚才天色忽然一黑,看见老些人往这边蹽,几乎全是男人,长什么样也没看清楚,当时让冰雹砸得都晕了,没多想,就随着这些人蹽,蹽到最后,除了她这两个妹子,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了,这才感觉有点害怕。
忽然,她们发现一棵老树底下蹲着一圈人,足有好几百号,全是男人,撅着屁股蹲在那,一排一排的,只能看见他们的后背,这些人是整啥的?她们听说过山里有人参、合手乌、灵芝,都是最值钱的名贵药材,特别是人参,有很多名称,又叫神草、地精、天狗、棒槌,这东西都长在深山里,数百年的老天狗,那就成精了,能变大胖小子,也能变大姑娘,要是进山的人遇到极品老山参,这时候绝不能声张说我看见人参了,只能跟同伴说我看见“二角子”、“灯台子”、“三花巴掌”,这是黑话,否则人参精一听见有人看见她,就借地遁蹽了,必须悄悄的拿红线系个扣,等到晚上它睡着了再来挖,挖之前还要先祭拜山神,吃斋沐浴,用红布包住挖出来的人参才能拿回家去。
这些人蹲在那一动不动的,是不是在挖人参?怎么又那么多人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