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癞子脑袋低的很沉,他的声音也很低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上了楼顶,我只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人跟我说让我跟她走,我就跟着她走了。”
大雄不屑的接口道:“是个女人吧?”
钱二癞子身子一抖:“你咋知道?”
大雄冷哼一声:“想女人想疯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接着说吧。”
钱二癞子继续往下说:“咱们工地这两天不是在停工么,趁着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休息,我原本是在睡觉的,可是朦朦胧胧的,就感觉有人在喊我起来。
我恍恍惚惚的睁眼,起来一看,居然是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她长得可真漂亮,是那种狐媚子类型的,看一眼,你就觉得她是在勾搭你,等我起身的时候,她就跑了。
我就这么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跑进了7号楼,我也就跟着进去了。
我当时是很纳闷的,七号楼并没有建好,她为什么会往这里跑,但是我却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结果我进去后发现整个楼道内已经修好了,连装修都是装修好的。
我心里头奇怪,想要停下来查看,可是腿脚却好像不听使唤一般跟着她走,尤其是她对我喊来啊,来啊的时候,那种滋味,心里痒痒的。”
钱二癞子的脸上又露出了沉迷般的神色。
大雄想要开口骂他,被我横了一眼止住了。
钱二癞子继续往下讲:“就这样她在前,我在后,两个人走到七楼上,她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我却站在了那门的门口,我是真的不想进那屋子里啊!
真的,我真的不想进的!”
钱二癞子说着说着居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就站在那门口,那屋子里的修装富丽堂皇的,用咱们那的话说,一辈子也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啊!
虽然我搞过装修,可是那些东西在我眼里都是灰蒙蒙的,看到那些床啊,吊灯啊,我就发累,我是真的累啊,要知道,我们是干体力活的,最想的就是有这样一个舒适的地方可以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谁不想生活好点呢?”
他说的这话我很能理解,这就跟学生看到作业发困,上班的人坐在一个位置久了会烦一个道理。
似乎发泄完了,钱二癞子接着说道:“那女的走进去,直接扑到在床上,对着我勾手,又使眼色又叫唤的,跟我说来啊!进来啊!
那副表情,我现在想起来就牙根痒痒,尤其是那房子的装修,都是粉红色的,很刺眼的。
我特么明明知道这楼还没建好,我明明知道这是假的,都是假的,可是我还是没忍住,我还是没忍住啊!”
大雄嘿嘿一笑:“你进去了,然后就跳楼了是么?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钱二癞子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我特么也不想啊,我就迈了一步,就一步,脚下踩空的那一瞬间,我就清醒过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啊!我特么差点就死了。
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啊!”
说完这个过程,钱二癞子蹲在地上呜呜直哭。
我盯着这临时搭建的板房四处转着,房间内简单的摆设只有一张桌子,两三把椅子。
桌子上有个茶壶和一盒茶叶,我自顾自的摆了几个杯子在桌子上,缓缓的打开那盒茶叶,闻了闻又丢到一边,倒了壶开水,对着童楠和云韵示意了一下,然后独自拿起一杯水走到钱二癞子身边,递给他道:“先喝点水吧!”
钱二癞子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杯水,颤抖着问道:“有烟么?”
我看了大雄一眼,大雄有些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芙蓉王,塞了一根给钱二癞子。
钱二癞子颤抖着手把烟塞进同样哆嗦着的嘴唇中,我拿过大雄的打火机给他点燃。
钱二癞子激动的连连猛吸,一根烟大概也就三五口的样子,就剩下了一截烟蒂。
钱二癞子的事情看起来有些简单,他的讲述也有些不明不白。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故意错讲或者漏讲,因为他经历的整个过程和中邪是一摸一样的。
换句话说,他是被鬼遮了眼,而此时他激动的动作和不敢抬头心虚的表情更是出卖了他,他还有隐藏的东西没说。
我就这么默默的盯着他看,拉过一张椅子缓缓的也点了一根烟。
大雄也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三个大男人就这么烟雾缭绕的把一间狭小的办公室整得跟有妖怪出没的险地一般。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其实我也不敢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底都说给我听,我只是从电视上看来的这一套法子,电视上的警察办案,对于已经开口的犯人,只要对他保持沉默,他就会滔滔不绝的全部说出来。
这或许是心理学上的一种神经压迫法,我虽然不懂,但是我会学个皮毛,沉默嘛,谁不会啊!
终于,钱二癞子还是没忍住,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