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就见到静园门口此时车水马龙,一片喧嚣,仿佛前些日子的沉寂萧条只是幻像。
可以见到三五成群、两两交谈,互道恭喜的上流人士。
更多的是挑着抬着一些礼品的富家下人,各自按着一定的顺序在门前静静等侯着。
这些人面上,都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还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来人,目光闪烁,暗自权衡着。
“黄兄,有没有必要如此?这些事情应该拜访几位大人吧,宁公子怎么说也只是秀才,会不会是拜错了码头?”
“这你就不懂了,在金华,谁的话都没有宁公子好使,难道你还没醒悟吗?你可知道宁公子手下听用的人手是些什么人吗?呶,看看那是谁?”
“聂知府!”一人小声惊叫道。
远远行来一队人马,装载着五色礼品,正在卸着货,一个面色儒雅斯文的中年人悠悠然下了官桥,被管家王子越恭敬迎进府去。
主家没有亲自出迎,可聂知府却没有半点不满,面上反而很欣慰。
“衙门里早就传出消息,宁公子斩鬼除妖救得聂小姐,跟聂家关系极好,几有成为一家的迹象。”
“啊……”
窥一斑知全豹,连明面上的金华话事人,对如今的局面也没有意见,如何行事,那也不用谁教了。
……
苏辰在一旁遥遥听着,不由会心一笑。
底层百姓无知,什么事情都敢猜测,不过,他们想的也不算太离谱就是了。
如今的聂小倩,基本上是跟在自己身边,说是一家人也说得过去,不过苏辰大多时候是把她当徒弟来看的,倒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威胁未除,要带在身边保护着。
不知内情的,又看不出她的鬼躯之身,对于这种情况,自然看不明白,对聂知府更是有了诸多猜测。
其实,在聂文臻心里,他只要自家女儿安全无事,能平平安安的,就已经满意了。
至于什么儿女亲事,根本没有想过。
金华这些商人百姓,来静园送礼拜见也是有所图。
自从金华城的一些大户商人全都远走,各行各业就空出了一些位置,就不说别的,有些专营产业必然会另换人手,比如盐茶、铁、纺业等等。
以前的时候,他们这些实力不强的商人,基本是插不上手的,谁叫有实力的人全都估错了形势,走错了路呢。
总不能先前拖家带口跑去别的城池享福了,还把生意好处生生送上去不是。
在这时候,宁家说一句话,恐怕比别人说十句都有用,而金华城少了外部威胁,又有着如此一尊大神坐镇此方,正是河清海晏,是最好的经营环境。
于是,求上门来的人就多了。
种种杂事,苏辰一概不管。
园内丝竹管弦之声已经响起,城中最富盛名的歌舞大家,闻听静园开宴,已用最快的速度上门。
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欢歌,来往众人寒喧问好……
说是白虎宴,其实大多数人的席面是没有白虎肉的,对普通人来说,吃上一碗白虎汤就已经补过头,但不妨碍席中气氛热烈。
就连聂知府,也未免多喝了几杯,看着苏辰的目光亲热得不行。
心态的转变就在不知不觉之中。
本来这位府台大人还看不起区区一个书生,现在看来,自己能够保全身家性命,甚至能保住这个金华知府之位,全得仰仗着这么一个书生。
形势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却又让人喜出望外。
用过白虎宴,苏辰送他出门时,见到聂知府面上隐忧,猜到他心中所想,只是问道:“知府大人听说过朝中情形了吗?”
“前几日接到同窗好友礼正兄来信,说朝中几位大人全都成为国师一党,如今的京城几乎就是一言堂,不信慈航者,别说飞黄腾达,甚至有着抄家灭门之祸。”
聂知府皱着眉头,担忧道:“礼正兄还说了,那张元放如今正是国师一党中坚,他若是从中使力,老夫这金华知府肯定是做不长久,甚至……”
“哈,此事无妨,老大人且放宽心,学生敢断言,京城的风浪绝对影响不到金华来。这片地区好不容易恢复了繁华安稳,怎么可能让妖物插手,那岂非成了笑话。”
苏辰展颜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妖物?贤侄是说?”
“不瞒府台大人,前些时日学生所铲除的普渡禅院就是供奉国师的行院……”
“那是妖物假扮的佛祖,残害生灵,怎会跟国师扯上关系?”聂文臻声音陡然高了些,头上冷汗就下来了。
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
苏辰微笑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指的可不正是这最大的妖物吗?如今朝廷已被驻空,接下来各州各府就会面临两难处境,想要不乱都难。如此情况下,府台大人还需要听从朝廷任命吗?”
说到这里,苏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