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明白得很。
他暗暗感觉好笑,心知这些人都想歪了,其实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
只是单纯的挑选一些好的下人。
这些丫环仆人,甚至包括老管家王子越在内,全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本分老实,心里没有野心和戾气。
没有野心很好理解。
这些人本是过了今日没有明日,也不知何时就会倒毙路旁,有着野心反而不太正常。
除非是家学渊源,少有大志,基本上就只是偶尔做一做梦,想着以后发达了,就顿顿吃肉,吃一碗倒一碗那种。
所以,苏辰看的不是这个,而是本性,一种知足常乐的天性。
比如有些人看到别人被买走,衣食无忧了,就会在一旁暗恨。
恨的不是老天,也不是以往遇到的恶人,而是那刚刚站在一起同命相怜的同伴。
见到同伴从此过上好生活,比看到那些富人和官员更让他们怨恨。
这心思就不好了。
至于戾气。
经历了生活的艰辛,受到无穷苦楚,一般人的心里总会积累着许多负面情绪。
一时半会或许不会表现出来,但人的性格一点一滴的早就起了变化。
只要得着机会,就会做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恶事、蠢事来。
这种人苏辰也是不取的。
他能大略分辨人心,自然不会买错。
在聂小倩眼里,这些下人一无是处,但在苏辰眼里,这一次买回来的十七八人,全都是心性纯朴、本分忠厚的老实人,但又不是蠢人。
就如这两个贴身小丫环竹儿、棋儿,反倒是有些灵气。
别人看不出来,苏辰可以打赌,等这两个小丫头养好身体,长成之后,定然会出落得十分水灵脱俗,而且机灵聪慧,底子在那里,差不到哪去?
这些念头,只是在苏辰的心里随意闪过,并没有太过在意。
或者聂小倩和老管家等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也不去解释。
只是听着聂小倩说道:“宁公子千万不要大意,那张家如今派人连夜出城搬兵,想必是有着极大图谋,张家的产业做得大了,做事习惯却一直没改,张元山最是睚眦必报,此次他的宝贝儿子张延庆可说间接死在你的手中,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罢手的。”
“这事啊,我倒是听说过,张家跟那千户所左明月乃是姻亲,叫他们的人手出动报复也不算什么奇事。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张延庆之死的真相,就应该知道那狼牙匪首薛霸也是被我所杀,千户所只是一些士兵吧,就有那么大信心敢对我动手?”
苏辰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这事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正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到了某一个层次,看到的风景其实已经不一样。
“你可不要不当回事,军队作战跟平常武人交锋完全不一样的……结成战阵,乱箭齐发,就算是再厉害的武者,也只能落荒而逃,若是有着高手在一旁牵制着,更是极为危险。”
聂小倩急了,心道没看出来,这宁文靖竟是个自大的性子。
她虽然是官家千金,也没有见过几次战阵,但也偶然随着府兵出去剿过匪,曾经见识过军队集群攻击的可怕。
府衙之中,平日里常常听那些家将们吹嘘着。
说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只是单打独斗厉害,更或者面对十多二十人,也能抢尽先机,能杀能退,完全没有危险。
但面对的的军队成百上千,穿上甲衣、结成军阵之后,刀枪齐举乱箭射杀,单人独马的武林高人就抓瞎了。
除了逃亡,根本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
毕竟人力有时而尽,打得过十人百人,真遇到人海攻势一涌而上,总会淹没在人潮之中,会被斩成肉泥。
这也是历朝历代,身处高位者从来不太惧怕别人刺杀的原因。
成功的例子实在是太少了,刺杀者多数都是飞蛾扑火。
就算是成功了,也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种种际遇不可复制。
“好啦,我会小心的,聂小姐你别急。”
苏辰眼神闪了闪,他没想到这位知府千金原来是个热心肠的性子,还真看不出来。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就算是知恩图报,这种上门示警的行为,也让他心里十分开心。
能被人担心记挂着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十年寒窗苦,一朝成名天下知,说实在的吧,我这些天得准备院试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去跟那些人玩心计,打生打死的,当不会出城……”
苏辰摇摇手,实话实说道。
他的目标其实并不是跟人斗心计,拼生死,而是为了收拢气运,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科举都是一条捷径。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在普渡禅院收获的丰厚果实也等着自己消化。
身上的伤势虽然没有大碍,总得花上一些时间将养,的确不会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