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辰侃侃而谈,把自己身上的伤势隐秘一点点的说出来,如同亲眼目睹,鲁妙子再不是先前的淡定从容、心如死灰神色,他的眼中已是闪过一道希望色彩。
老头嘴里说得自高自傲,似乎自己才是当世第一天才。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才是真的惊若天人。
他是隐居,不是自闭,苏辰这么些天在牧场的举动,他可是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简直是震惊莫名。
在四大寇入侵那一日,他甚至还偷偷易容成牧场士卒,跟在军阵后面,想要暗中护住商秀。
只是当时战场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对苏辰的印象,除了觉得这家伙小时候迂腐弱小之外,就是方老医正死去之后,对方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但气场变是强悍惊人,武功进步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对方武学究竟达到什么地步,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甚至不比那个心中大敌差上多少。
鲁妙子这样认为,只因他一直是远远看着,并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才判断有误,这也可以理解。
其实,苏辰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自认为快要身死,也不太想关注。
但是,死便死了,牧场中有一个人他一直放心不下,那就是商秀。
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如何,他就算是老眼昏花了,自问也不会看错,这也是苏辰来访,老头十分开心的原故。
他是想趁着一点酒意托孤,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苏辰说出如此惊人话语。
见鲁妙子满脸震惊的模样,苏辰笑得更开怀了。
从他进门,老头一直是一脸生无可恋,遗世独立的世个高人形象,他也看出来鲁妙子想做什么,但是,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却跟自己计划不符。
既然已经见到了,当然得显显本事,让这老头心服口服,日后才好开口要他办事。
苏辰也不兜圈子,直说道:“前辈你身上的伤其实早就好了,之所以觉得再过三天就会心脉破碎无药可医,是因为你已经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听不懂吧,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伤应该是许多年前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掌对吧,而你一直以为掌力雄浑阴毒,一旦受伤就会致命?”
“对!”
鲁妙子眼神越来越亮,听到苏辰的分析,字字句句直入心灵,如同当时就在现场似的,他连忙答道:“祝妖妇天魔秘手威力无穷,老夫命大,当年没被她当场打死,硬撑着逃回牧场,这些年一直没有医好。”
“祝妖妇,祝玉妍吗?哈哈……”
苏辰再也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
他越笑越是响亮,很是欢畅,也不理会对面老头面色越来越黑。
好在鲁妙子这座小楼地处偏僻,否则还真会引来众人围观。
“很好笑吗?你小子对老人家可是不太尊重。”鲁妙子有些不悦。
“别急啊。”苏辰好不容易忍住笑,指了指鲁妙子的头部说道:“前辈,我问你,那么多年了,你是不是会时不时的就想起阴癸派宗主祝玉妍,无论是恨也好,爱也罢,总之忘不掉就是了。”
他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我只是奇怪,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把精神锁破掉,按理说,这手段再怎么隐秘强悍,你用水磨功夫也能破掉,死死压制在脑海深处又是为什么?”
“不能破!”
鲁妙子颓然坐下,唉声叹气道:“你没见过那女人,她手段厉害得很,我中的也不是精神锁,而是姹女迷心**,这门功法很邪门,讲究心心相印,我这边一动,她就能找上门来,终究逃不掉的。”
到了此时,他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全才,此时经苏辰点明关窍,立刻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他伸手把胸前衣服扯开,看着那个青黑纤细的掌印,苦笑道:“原来,我一直认为的这道掌伤,多少年前已经痊愈了,每次都是告诉自己被打了一掌,永远治不好,你说的对,这不是掌伤,而是被自己骗了。”
“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如今就算明白这一点,也没有了用处?”鲁妙子更是惭愧,他说起了当年往事。
鲁妙子年轻之时,风流倜傥,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而且才华过人,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极大成就,被江湖人[巧手宗师],就连宁道奇也称他一声鲁老师。
如此成就,当然也就心高气傲了一些。
一般情况下,这种男人总是不太安份的,就算家中有着红颜知己,也会出门拈花惹草。
在这个年代,如此作为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名人雅士逢场作戏实属寻常。
但悲剧往往就会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恨天太高的鲁妙子在江湖浪荡期间,就碰到了一个狠角色,也就是阴癸派宗主祝玉妍。
两人几经波折,都被对方风姿所迷,从此琴瑟和鸣,说不尽的缱绻旖旎,道不完的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