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外先有几丈距离的丛生野草和低矮灌木,再远一点开始出现稀疏的树林,离木桩越远,树林越密,也越接近前方的一座大山。
梁晨一口气狂奔到密林中才慢慢降低速度,最后脚下一软,差点没摔趴倒。
自踏出院门,他的神经一路高度紧张,腿脚因过度绷紧早失去知觉,完全靠一个念头,向前冲冲冲,此时神经一松懈,难免会出现这种后遗症状。
“呼哧,呼哧!”
向右侧挪了两步,梁晨转身一屁股坐到地上,背上的兽皮袋抵着一棵大树的裸露根部,四肢几乎仰躺,累的与一条大狼狗差不多,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他需要暂时歇息,再这样跑下去,恐怕身体还没垮掉,神经先蹦断了。
“嗡~”
脑袋里嗡鸣,因缺氧一片空白,也集中不了精神回想,梁晨透过树干空隙注视着那一道特殊的篱笆墙,感觉发蒙,竟然真的让他溜出来了。
“前路不管生与死,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无怨无悔!”
树下停留不到一刻钟,梁晨硬是从身体里榨出几丝力气,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山里进发。
以他目前所处的这个位置,算不上完全脱离,仍处于梁村可辐射的安全地带,如果老村长回家后遣派村里精壮汉子追上来,最终梁晨还是要被乖乖带回去,就真的功败垂成了。
“我草,一只小小的树蚁都这么大,快赶上刚出生小老鼠的个头了,是个变种吧?”
没走几步,梁晨就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一群个头超大的树蚁,因惊异而吐槽,随后面色变得很不好看。
变种,只是他的推辞。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更玄奇,令他不得不重新绷紧神经,警惕周围一切。
。
梁村东头,操练场。
从梁晨离去的那一刻起,梁豆豆这个小女孩就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在以梁晨为核心的这个小团体里,小女孩是很强势的。既然强势,见到针对便会打抱不平。所以,早上来自于梁小虎的讥讽,她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孩子。
小女孩对梁晨很维护,如老母鸡护佑小鸡仔,而梁熊是一堵牢不可破的高墙,村里孩子都知道。
但是,维护并不带有其他含义,仅仅因为同情心和路见不平一声吼这么纯白。
在小女孩的印象中,小队长梁崇武是一位尚可值得尊敬的长辈,也是一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苛板之人,其实于内心深处,他是不被小女孩喜欢的,而且也不被大多数孩子喜欢,除了梁小虎那伙。
即便梁崇武几年前就已战败小女孩心中崇拜的慈父,武力很强大,但一与村里无人能敌的大队长相比,他的形象,并不是多么高大。
榜上第一的光辉,给别人烙下的印记永远都是最深!
梁崇武自从教导晨练以来,严厉苛刻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女孩已司空见惯,但是今天早上那一颗直奔梁晨胸口而去的小石子,让小女孩对他更不喜,心里甚至生出反感情绪。
“梁晨本来身体就不好,你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击飞打吐血,无异于掴他脸,你以为他想体弱吗,还不是天生的!”
“不知道梁晨现在怎么样,肯定会很伤心吧?不行,我要去劝劝他。”
小女孩两根食指紧紧扣着,贴于后腰衣襟,一双大眼睛微眯,注视着东头村口处,蹙眉担忧,也做了一个决定。
“梁豆豆!”
梁崇武自场边走来,皱着眉头喝道,他当然清楚小女孩的心事,明明白白写在圆脸上呢!
“小队长。”
小女孩刚冒出这个打算,走神之下吃了一惊,不过却在眨眼间想出一个主意,但是这主意着实让她感到羞耻,脸上不由泛起一抹酡红,怯声回答,“我。我。我身体不适,想要回家休息”
“去吧!”
梁崇武没有去究根结底,小女孩从第一批次进山队伍中留下,缘由他是模糊了解的,不管小女孩是真的因此而告假,抑或借口,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得到允许,小女孩迈着小碎步,步子虽小,频率却很快,几乎沿着梁晨离开时踩下的直线,也回村去了。
。
小女孩的家位于村子中央,离村西头还有一小半的路程,将近自家院门时,她本是打算过家门而不入,直往西走,却没想到,从小腹传来一阵隐隐疼痛,竟真的应验了她的托词。
“姐姐,抱抱~”
小女孩弓身勉强撑着走进院内,从堂屋门口便迎上来一个短发小不点,张着手臂,步履蹒跚地边跑边喊。
“童童乖,先自己玩,姐姐马上就来。”
小不点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生的虎头虎脑,眼睛也一样很大,闻声之后,倒是很听话,停下后站在原地不动,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很招人喜欢。
“豆豆,怎么了?”
听到动静,自堂屋也走出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妇人,衣着朴素,面色略黑,皮肤显得有点粗糙,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