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半大孩子正是精力旺盛、最能折腾的年纪,与梁重山匆匆打过招呼,吵闹着跑出院子,像是一群脱缰的小野马,无拘无束,肆意奔腾。
“真是一个艳艳晴朗日,灿灿人间五月天!”
刚踏出老村长家,梁晨也仿佛是破笼的鸟儿,感觉一阵轻松。久病困床,蜗居一室,整个人快要发霉,难得于阳光中奔走,饱览山色。
一眼望去,远山近景,皆是生动。
春夏之交,在这偏僻之地,山脚湖畔,到处翠绿与鲜艳,多彩缤纷。
几个孩子无刻不闲,走家串户,为一朵野花争执,因半只兽虫打闹,一路惊扰。
“哽哽。”
在一家院落前孩子们停了下来,因为这户村民在院外围了一个结实的木栅圈,此时里面铺了层草垫,一头肥壮的山猪躺在草垫上哽哽喘气,而木栏外围了一圈附近的邻居,正有说有笑的指指点点。
“梁豹他娘,你半年辛苦终于没有白费,如今这头山猪开始下崽了,等养大以后可以宰杀,一家吃喝再也不用花多大愁了!”唠叨的村妇纷纷笑道。
“是啊,他爹也可以少进几趟山,少几分危险。”这家主妇颇感欣慰的回道,“等猪仔养大宰杀的时候,大伙都来帮忙,一定汤肉管饱。”
“呵呵。”
山民质朴,尤其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村人,有许多场面话根本不用多说,平日里互帮互助早已司空见惯。
“生小猪崽啊,快来看!”这些孩子比谁都爱凑热闹,随着一声呼喊,都纷纷围了上去,皆是好奇的神色。
“你们这帮小娃娃,怎么跑到这里玩耍来了,去去去,一边玩去。”围在木栅边的村妇早已发觉梁晨等人的到来,趁着谈话间歇,笑着驱赶道。
“大娘,让我们看看嘛。”孩子们哪肯离开,边穿过大人空隙往里钻,边央求道。
“有啥好看的,你们这些娃娃。”村妇们嘴上虽不同意,但身子已让开。
“吼!”
然后就在这时,围栏内的山猪也许因为受痛,亦或其他缘故,突然发出一声狂吼,狂暴起来,紧接着浑身鬃毛根根竖起,眼睛也瞬间被血色填满,从它的嘴巴里也伸出了两颗血色的獠牙,朝着栏外的村民大吼。
“不好了,这山猪开始兽化了,孩子们赶快离开!”村妇们着急催促,却不显得慌乱,已有几人跟随着这家主妇大步跑进院内,片刻的功夫便提来两把明晃晃的猎刀和一些铁叉、套绳等物。
“梁豹他娘,看来这头畜生还是不受教化啊!”这些村妇把孩子们隔在外围,以免受到伤害,而她们几乎每人都手拿一件猎具,将栅栏团团围住。
“哎,只怪当初非分之想,不听老村长的劝告,非要把这头山猪留下来喂养,结果还是不能如愿。”这家主妇似有不舍的怨恨道,“劳碌了半年呐,就是头猛兽也该乖顺了。”
“你也别灰心,我们大伙不都是一样,要怪就怪这山里野兽本性难改,不听驯化。”其他村妇出言安慰,目光游离至远处群山,暗自叹气。
生存之难,何其不容易!
“吼吼!”
山猪在围栏内越来越焦躁,獠牙越来越长,眼珠里血色更浓,它低吼着开始在草垫上摩擦后肢,仿佛下一刻就要撞破木栅栏而冲出来。
“孩子们都后退远些,我们准备。”村妇们仍然沉着稳定,其中一位手提猎刀,比其他人明显魁梧的村妇指挥道,“我喊口号,梁豹他娘还有东子他娘,你俩就抛套绳,其他人帮忙拉住,这头养不熟的畜生,我们非亲手宰了它。”
“一二三,抛!”
“中了,拉紧!”
显然,这群村妇不是娇弱之流,配合熟练,技术老道,第一道套绳准确的圈中山猪的头,紧随着一道落在它后肢下,趁它挪动时立即收紧,接着几人一起用力,一下将山猪扳倒在地。
“拉好了!”
魁梧的村妇单手在围栏上一撑,整个身子咚的一声翻越进去,稳稳落地。
“兽性不改的畜生!”
“刷!”
一道明亮的刀光划过,一颗硕大的猪头被斩落在草垫上,齐颈而断,血喷不止,足见猎刀锋利,执刀的这位村妇力气也惊人。
“好厉害!”外围的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将这一暮尽收眼中,却不感觉场面惧怕血腥。
“嘿嘿,想当年大娘们也进过山啊。”这些妇人开始调笑起来。
“娃娃们,午饭就在大娘家吃了,新鲜山猪肉炖汤,烤乳猪,也让你们尝尝大娘的手艺!”待山猪抽搐停止时,这家主妇从围栏内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发出邀请,“梁熊,大娘知道你力气大,快来搭把手把它给抬进去。”
“来了!”梁熊憨憨应道。
呼的一声,没等梁熊上前,其他几个孩子却争先恐后冲进围栏,扯耳、拔毛、拽尾巴,复又争执,好不热闹。
“你们。”
整整一个上午,这几个孩子都吊在村妇们身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