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仙心说你小子发烧烧糊涂了吧，自己白天不是才刚杀过几个云盟老生呢么，要不是风老师来得及时，可能连你这胖子都给干掉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曹丘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指的更不是现在而是以前，他甚至都想到了曹丘为何会这么问。
“九岁。”古仙也严肃说道。
曹丘一愣，有点恍惚中也瞪大了双眼，叫道：“不会吧？你九岁就……就杀……”
古仙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接着他的话说道：“对，我九岁便第一次动手，直接死在我手里或因我而死的不下三十人。可我不怕，更不内疚，当时的他们该死，所以我就先杀了他们，问心无愧！”
不等曹丘反应过来，古仙大声说道：“你杀了那个姓郑的，即便你知道他该杀，即便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可你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甚至都好像能感觉到他的鬼魂就在你的身边，一直在咒骂着你吞噬着你，是不是？”
曹丘一颤，很艰难地张口吐出一个字：“是。”
“荒谬！”古仙大喝，道：“那种垃圾死便死了，生死台上判生死，你已经放过他一次，可他还要杀你，莫非你就想要站在那里让他杀？”
“当然不会，可……”
曹丘争辩，古仙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瞪着眼睛跟他吼：“没有可是，当他激你上生死台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有了杀你之心，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因自保而杀了他有什么不对？”
“你还在想自己杀死的是一个东灵院的同学，甚至可能是同伴，是将来要并肩战斗的战友？狗屁！他特么的哪里把你当同学当同伴了，他真若是跟乃并肩作战，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看清楚了！这种家伙就只是一只要吃你的凶兽，是你的敌人，杀一头凶兽有个屁的后悔，杀一个死敌有个屁的良心不安。假如你这次饶过了他，你觉得他是会对你感恩戴德还是更加嫉恨？”
“傻子也知道只会是后者！难道你想等他变强大了再回过头来把你干掉？就算你曹丘厉害，你牛逼，你天下无敌不怕他报复，那你关心的其他人呢？你想看着他们因你而被干掉么！”
曹丘身子一晃，脸色煞白。
古仙则更一步逼近了他，可带着愤怒的眼眸深处却光芒一闪，大声说道：“你已经有了这么强的实力，以后还会更强，也会遇到更多更厉害的敌人。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开，你干脆现在就抹脖子自杀算了，爷爷……你爷爷肯定看不起你这个丢人德性！”
古仙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心说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差点说漏嘴了。
当初他在古赵两村大战的时候才第一次杀人，但的确是没有丝毫的不安心，因为那时的他早已经懂得了这些道理。
可是在他更小的，古村曾经发生了一起小变故，一只古仙从小养大的凶兽幼兽突然发狂，他在反击的时候将其失手杀死。
当时他的情绪因此而萎靡不振，在他那幼小的心灵中，幼兽是朋友是伙伴甚至是家人。他并不觉得对方只是一只野兽更是凶兽，他也不觉得对方与人类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愧疚，他彷徨，直到古苍澜将他骂醒，让他明白有些事是必须做也必须面对的，更无需后悔和不安。
此时他跟曹丘说的话，除了最后差点说漏嘴的那一句，其他的几乎都是当初古苍澜对他的点醒之言，他几乎是一句不落地给复述了出来。
“不得不做，无需后悔，无需不安……没错，正是如此！”
曹丘喃喃中，脸上的彷徨渐渐消失。以他的阅历心性，自然更胜当初的古仙，虽然一时间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可一旦有人拉他一把，他便立时醒转。
看到曹丘不再自迷，古仙嘿嘿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点好奇。
当曹丘彻底恢复到之前那般的模样，古仙才纳闷地问道：“我说你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是引灵境二重的高手了，竟然已经都没有与人厮杀过么？”
曹丘有些汗颜，说道：“厮杀当然有，但我之前却从未真正杀过人。像身为散修的甄吉还有出自世俗的陈新知我还不清楚，可对于凌飞星那三位，我却大致能猜测他们之前也和我一样，没有真的与人分过生死，至少没有过亲自动手的时候。”
“啊？这是为何？”古仙一愣，觉得这种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曹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像我们这种，或是家世特殊或是身后有成名高手作为大靠山的，即便自己不去在意，别人也会在意，谁会没事来惹我们啊！”
“而且就拿我自己的情况来说，我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有些经历只有孤身一人时才能体会得最真切。他一直都避免我亲自动手沾染血腥，恐怕正是希望将来我能完全以自己的身份去体会这些，只不过恐怕就连他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古仙真有些无语了，假如真的连凌飞星还有太叔绮梅他们都是这样，那么他们那些长辈算是在保护他们还是在伤害他们呢？
说是保护，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