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那气息好像并非一直存在，而是就在最近的一两分钟，仿佛受到了某种外物的激发，不知不觉地渗透出来。吴鸣判断得很清楚，那气息绝非来自于约柜，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可能发自于地牢深处，也可能就在霍莉的背包内。
吴鸣冷静了下来，保持警惕的同时，尽可能地放松情绪。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失控，到了这会儿工夫，他更应该冷静地审时度势。
相比之下，波布却来了不安的劲儿，反复摩挲起自己的头皮来。尽管他不敬神明，不信鬼魂，可看霍莉说得那样煞有其事，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毛：“开玩笑？你指的该不会是僵尸吧？”
“我是认真的，等你们转过这个拐角，就会对此深信不疑。”霍莉冲着吴鸣眨了眨眼，轻盈地走向墙边，万次火柴一擦，古老的油灯燃起了火焰。紧接着，由近及远，一盏盏灯火依次亮起，周围的环境渐为昏暗的火光照亮了。
转过弯，真正的地牢到了。
一间间独立分隔的牢房排在两侧。牢室低矮，大约才刚刚超过一米高，人被关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估计下半部原本是应该存水的，但早已干涸，只剩下黑糊糊的污泥，以及散发着霉味的苔藓。这是摧残人性的完美场所，可以想象，如果有谁被关在里面，他将每时每刻都在坐立两难中饱受折磨。
来到这里时，吴鸣注意到霍莉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但他也无法确定那是刻意为之，还是什么东西真的令她吃了一惊。
顺着霍莉的目光望向里面，就在通道尽头，三间宽大的牢室森然而立。旁边的两间倒是铁栅栏，可以一眼看清内里，中央那间却是铁墙铁窗，封闭得密不透风。
霍莉慢慢把脸转向了吴鸣，眼神中带有明显的歉意：“抱歉，我应该失算了。你们要的东西应该一直放在左边的那间屋子里，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提前把它运走了。”
“什么？！”波布一下子把磁炮拄到了地上，气得那头短毛都炸了起来，“我们又晚了一步？！这真见鬼了，还不如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直接杀到阿拜的卧室里，一炮把那混蛋轰成碎片，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
吴鸣没有理会波布的抱怨，而是紧盯着霍莉的双眼，试图从中寻找出撒谎的迹象。但他判断不出来，因为霍莉的双眼好像蒙了一层雾，看上去竟然有些空洞，只会令人深陷，却探不出任何底细。
吴鸣叹了口气：“那也就是说，之前的这番折腾都是白忙一场，而接下来我们只能撤出去了……”
“我真的很抱歉。”霍莉在苦笑着，表情中既有无奈，又装满了真诚，“这样吧，作为这一次默契合作的受益者，我向你们保证，等出去后，我一定会动用所有资源，替你们找到关键信息，而后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们。相信我，那个矮冬瓜跑不掉的，他会死在你们手上，你们要的东西，最终也必将得到。”
吴鸣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回话，而是走到了霍莉指示的那间牢室前，粗略地打量了几眼。那里面是空的，但地面上脚印纷乱，还有些重物的擦痕，看来近期的确有人来过，而且还运送过什么货物。再仔细看看，就在墙角那里，落着两三片兽类皮毛，墙体上还染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吴鸣正拿亲眼所见与霍莉所言进行比对，这时，眼角突然瞟到了霍莉的微笑。她正兴高采烈地走向中间那间牢室，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
“请等一等！”
吴鸣转回身，双眼烁烁放光，盯向了那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