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内齐下意识的连连点头,旋即又觉得有点不对,想要改口却又不敢,只能小心的窥探着刘成的脸色。切桑笑了笑:“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是用那只手抓老鼠的?”
“右手!”豪格下意识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大人,那边将其右手砍掉吧!”切桑的目光转向刘成。
“太多了,切掉他的拇指就好了!”
话音刚落,郝摇旗就走上前去,伸出左手抓住豪格的右手,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豪格拼命挣扎,但长时间的饥饿和囚禁已经极大的破坏了他的体力,郝摇旗轻而易举的将他制服,掰开紧握的拳头,将大拇指按在内齐面前的酒案上。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豪格抱着自己的右手在地上疼的打滚,内齐面前鲜血淋漓,一只拇指就在酒杯前,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人,把他带下去包扎一下!”随着刘成的声音,两名士兵进来将豪格抬了下去。随即刘成的目光转向内齐:“扎鲁特汗!”
刘成的声音就好像在内齐身上抽了一鞭,他从酒案旁一跃而起,跪伏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向前爬行几步,用嘴唇亲吻了几下刘成面前的地面,才高举双手说:“伟大的济农,大黑天神的化身,大汗的义父,尊贵的总兵大人,有什么要吩咐您忠实的奴仆吗?”
“督师大人让本官放你回去,好让你将我大明的宽宏大量转告各部,让他们弃暗投明!大人这番心意是好的,但我以为太早了!”说到这里,刘成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他们不像你,只知道大明的仁德,却不知道大明的武威,若是就这么放你回去了,只怕反而让他们误以为我大明软弱可欺,内齐,本官说的对不对呀?”
内齐现在明白方才豪格的感受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默不作声。因为假如他说是,无异于承认释放自己会被其他各部认为是软弱可欺,可又不敢说不是,唯恐激怒了刘成让自己去地牢里去和豪格作伴。他唯一能做的只能连连磕头,就如同捣蒜一般。
“大人!”切桑站起身来向刘成欠了欠身:“依照成吉思汗立下的札撒:向主人拉弓的要割掉双手的拇指;挥舞刀枪的要砍掉双手;咒诅辱骂主人的必须割掉舌头;向主人投以恶毒的眼神的必须挖掉双眼;知道针对主人的阴谋却不禀告的要割掉双耳,将融化的铅倒入耳孔之中。您是大汗的养父,尊贵的济农,代替大汗统领百万草原百姓的雄鹰,大黑天神的转世,是内齐无可争辩的主人。而内齐身为扎鲁特人的汗,蒙古人,却跟着女真人的汗抢掠同胞的牲畜,向您挥舞刀枪,弯弓射箭,触犯了札撒,您应该将他和扎鲁特部的俘虏割掉拇指,砍掉双手,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和耳朵,在耳朵里灌入铅汁,将砍掉的手挂在他们的脖子上,用绳子把他们串起来,驱赶到草原,让每一个人都看看触犯札撒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别,别这么做,济农大人,您随便说什么我都会照着去做,求求您!”内齐被切桑的话彻底击垮了,如果说先前他的心里还有些依仗杨嗣昌的命令来反抗刘成的勇气的话,方才豪格的遭遇已经彻底把这点勇气打的粉碎。他心里很清楚,豪格的身份比自己重要一万倍,而这位博格达彻辰汗的长子,北方最强大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这位刘总兵的手里已经变成了一团烂泥,就在几分钟前,他就当着自己的面砍掉了豪格右手的大拇指,这意味着豪格再也没法射箭、也几乎不可能使用武器了。显然刘成这么做是为了警告自己,只要自己有半点让他不如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在豪格身上做过的在自己身上再做一遍。
“什么都会去做?”刘成笑了笑,目光扫过内齐的眼睛、耳朵、最后停留在他的双手。内齐裸露的皮肤感觉到一阵刺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烧灼一般,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将手缩进袖子里,以避开那带有魔力的视线。“是的,什么都会去做,只求您饶过我,还有我的人!”他的声音很低,就好像在喃喃自语。
“很好!”刘成笑了起来:“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你和你的人都可以安全的回去,甚至你还可以像过去一样,与大明通商!”
“回去,还能通商?”内齐的精神一下子被刘成提起来了,对于明代的绝大多数蒙古酋长来说,与大明通商和岁赐几乎是同义词。对于明王朝来说,蒙古人能够提供的唯一有竞争优势的大宗商品就是马,而对于蒙古人来说他们几乎什么都缺:粮食、布匹、茶叶、盐等等。显然如果在正常的自由贸易情况下,很快蒙古人就会耗尽所有的资产,沦为明国的债务奴隶,这也是为何在满清征服了蒙古人后不久,跟着清军进入草原的晋商们很快就把蒙古牧民从上到下压榨的干干净净,以至于今天外蒙古的史书里面还充斥了对清朝汉族商人的控诉。但明国没有足够的武力来确保汉族商人的债权,完全自由市场的结果是贸易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蒙古人没有足够的商品进行交换,而他们又无法离开中原的商品,其结果必然是回到老路上——边境战争重新爆发。为了避免以上情况的发生,明王朝与蒙古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