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升起的狼烟:“禀告大人,那儿过去什么都没有呀,这里和大陆不同,让生番抓住了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不要钱,就吃你的肉、割了脑袋挂在村口风干了吓人,没人敢孤零零的住在这种地方的!”
“该死的!”郑彩恨恨的骂道,若是这王大成说的不错,这烽火台显然是那些正在围攻大员的势力所建的,对方都把烽火台修到这里来了,恐怕已经在围攻战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甚至已经拿下了热兰遮城,这对于郑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郑彩想了想:“你说,这附近有什么上岸泊船的好地方?”
“附近?”王大成想了想:“要说上岸泊船,最好的地方就是大员湾了,上下几日的水程里也就那儿可以避风泊船了。”
“废话,要不然荷兰人也不会选这儿了!”郑彩厌烦的摆了摆手:“我是问哪儿能将就的,不然总不能让大伙就这样漂在海上吧?”
“是,是!”王大成挠了挠脑袋:“大人,要不就停在那烽火台下吧,那边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到海边,水深也够,海岬也能挡风,就是地方小了点,恐怕容不下这么多船!”
郑彩顺着王大成手指的方向望去,瘦长的海岬就好像一条伸出的手臂,将一方水域揽在怀里,大部分风和海浪都被挡在外面,绝大部分岸边都是陡峭的岩壁,但在海岬的根部,有一条小路延伸到了水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码头,看样子应该是当地的土人装卸渔获用的。凭借他的好眼力,郑彩能够看清海面下礁石和鱼群,这里是个好渔场,而且礁石距离海平面至少有三四丈,这足以让最大的船停泊。但正如王大成所说的,地方太小了,最多只能容纳一半的船停泊!
“这附近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吗?”郑彩问道。
“其他地方还不如这里呢!要么是水浅,要么是没有避风处,要么附近没有淡水,还有的就是在生番的地盘上,听说北边的数十个生番村社已经共同拥立一个叫做大肚王的番王,有数千壮丁。那些生番蛮横的很,只要是外邦人进了他们的地界,便要抓了拿去杀了祭神,我们还是莫要招惹他们的好!”说到这里,王大成的脸上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大肚王?有数千壮丁?”郑彩的脸上显露出又是惊讶又是鄙夷的神情:“这些蛮子平日里自相残杀都是来不及,怎么能结成这么大的集团?连番王都有了!”
“谁说不是呢!”王大成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倒是和荷兰人有关,四年前热兰遮城的有个荷兰传教士去北边的生番那边传教,同行的还有一个商人和四五个护卫的士兵,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传教士和一个村社起了冲突,放枪打死了不少番子,可到底番子人多,最后荷兰人还是输了,那传教士和商人也被番子给拿住了,剥皮挖心。大人您也知道这些红毛番子行事最是蛮横,自然不会干休,跟着就派了兵去将那个村社上上下下都杀了个干净,又一把火将村子烧成了白地,连蛮子的神社也没放过,还在原址上竖了个十字架!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大人您也知道那些生番虽然整日里你杀我、我杀你,吃肉割头也都是寻常事,可对于各家的神社却是十分小心的,莫说是烧了,就连吐口唾沫都不敢的。荷兰人这一干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没多久那边几十个村社就聚拢起来,各村的萨满长老商议应当如何应对。那大肚王本是蛮人中的豪杰,勇力过人在各村社中极有威望,当即站出来号召个村社联合起来抵抗荷兰人,尤其是传教士。于是众人便推举他为大肚王。此人继位之后便下令各村社之间以后不许私斗,若有仇怨便在神社面前听候他的裁判,北边的村社已经这几年都没有自相厮杀了!”
“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些禀告,拖到这个时候才说?”听了王大成这番话,郑彩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的见识自然比王大成要远得多,知道这些生番数量众多、剽悍勇猛、悍不畏死,对当地地形又十分熟悉,无论对于汉人移民还是西方殖民者都有很大威胁,只是过去他们之间不相隶属,自相残杀,将大部分力量都消耗在内斗上了,汉人移民和西方殖民者才能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加以征服蚕食。而现在这些生番中已经出现了统一的豪杰,这对于将台湾视为己方退路的郑彩来说无疑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人是说大肚王的事情吗?”王大成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到郑彩目露凶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忙低下头去:“这个,这个——”
“算了!”见对方这幅样子,郑彩也清楚想让这等庸碌之辈明白这些无异于登天,他摆了摆手,对身后的船长下令道:“传令下去,大船在湾子连靠岸,小船在外面下锚,弟兄们上岸扎营!”
普罗民遮城。
两丈高的城墙将所有的房屋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区域,在城墙的外面是壕沟,原本荷兰人居住的商馆的大门被拓宽,作为进出的大门,城墙上有门楼,两边各有三座射楼。门楼两侧的城墙上依旧能够看到当初被杜固指挥的明军炮弹轰击的痕迹,当时明军的选锋就是从这个打开缺口,杀进荷兰人的商馆里,迫使里面的商人和雇佣军投降的。而此时这里已经换了主人,杜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