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杨嗣昌笑了笑,喝了一杯酒,长啸一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稼轩写的好词!”
“生前身后名?就不知道是臭名还是美名呀!”看着狂态毕露的杨嗣昌,刘成不由得苦笑起来。
驿馆。
“将主爷回来了,快,快来人!”站在门口等候的亲兵头子看到刘成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赶忙迎了上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不由得扭过头去,向随行的亲兵质问道:“将主爷怎么喝了这么多?”
随行的亲兵苦笑道:“都怪那杨侍郎,他把将主爷扯到内堂去了,我只能在堂下等着,门都进不去!”
“哼,没用的东西!”亲兵头目也知道这怪不得手下,只得冷哼了一声道:“还不过来帮把手,把大人抬进去!”
“抬什么抬,老子又没喝多!”刘成猛地一挥手臂,将手下挣开,身后的手下顿时一声惨叫,脸上已经多了一块乌青。那亲兵头目赶忙上前将刘成搀扶住:“将主爷,杭州那边又有急信来了!”
“杭州有急信?”刘成的酒意立刻就去了四五分,莫非是赵有财那件事情给办砸了?他赶忙厉声道:“快扶我进去,再送些浓茶热水毛巾来!”
“是,快送浓茶热水毛巾来!”亲兵头子拖长的声调在驿馆的上空回荡着。
书房。
刘成斜倚在椅子上,右手遮住双眼,一张信纸落在一旁的几案上,看上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象,刚刚洗了把脸,又灌了两大碗苦的发涩的浓茶入肚后,刘成已经完全摆脱酒精的作用,他保持这个习惯性的姿势只不过是在思考。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切桑喇嘛走进屋:“大人,您找我?“
“嗯!”刘成抬起头,伸出手指了指几案上的信:“上师,杭州来的急信,你先看看!”
“是!”切桑拿起信纸,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最后苦笑道:“大人,恐怕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什么忙了,这信上说的什么福摩萨、什么淡水、什么热兰遮在何处,离大明有多远我都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倒是我的错了!”刘成一拍脑袋,从怀中取出一张鹿皮来:“这是赵先生随信一起送来的一张地图,虽然粗略些,但也还能将就着用!”
切桑接过鹿皮地图,废了好大力气方才看了个大略。原来这封赵有财送来的信笺乃是转述西班牙的马尼拉总督的回信。这位老奸巨猾的德萨尔塞多总督并没有被刘成的恐吓所吓倒,他在信中很直白的指出也许郑芝龙在官位上并不高,但其在海上的力量更大,也能够给予荷兰人更大的打击,对于西班牙人来说也更有联盟的价值。当然,他不介意多一个刘成这样强大的盟友,但盟约必须建立在对双方都有利的基础上,他不认为在己方的船舶与士兵还处于扣押的状态下双方能够达成任何意义的同盟。比如双方联合起来发动一次对位于福摩萨(西方人早期对台湾岛的称呼)上的荷兰人贸易据点热兰遮城的远征,他将会很高兴与刘成结为同盟。
“这夷酋倒是使的好借刀杀人之计!”弄明白信笺大意之后的切桑不由得给气的笑起来:“他们有船有人在咱们手上,却要我们出兵白白帮他们打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切桑听了一愣,刚想劝谏,突然想起来刘成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只怕是自己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便笑了笑,问道:“大人,您莫非已经有了妙策?”
“哪里有什么妙策!”刘成笑了起来:“上师,那个劳什子总督要咱们帮他去攻荷兰人的城堡,可见他手中的兵力极少。那福摩萨距离我大明不过是一水之隔,而西班牙人的本土在万里之外,之所以他和荷兰人能占据此地不过是因为他们善于航海,船坚炮利罢了。他要我去帮他攻打荷兰人的城堡,总得把海图给我、教我造船铸炮、围攻之法吧,等我学会了这些,他远我近,他寡我众,这福摩萨岛你说会是谁的?”
“自然是大人的!”此时切桑已经完全明白了刘成的意思,大笑起来:“想必这福摩萨岛有不少珍奇货物,那些夷人才争夺不休!”
“嗯,那边多为土人,水土丰厚,多产硫磺、金沙还有鹿皮,其实这些都是小数,最有价值的却是另外两件事情!”
“另外两件?”
“嗯!”刘成努力回忆起脑海中的知识,笑道:“我大明与倭国通商,都是先航向这福摩萨,然后折向西北,沿着琉球群岛直抵倭国。若是我占据了这福摩萨岛,便能插手其中的生丝贸易,其利何止千万?”
“那另一桩呢?”
“上师,您觉得蜂蜜好吃吗?”刘成突然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蜂蜜?自然是美味的很!”切桑有些莫名其妙的答道。
“想必便是您也不是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吧?“
“这个?”切桑一愣,他身为格鲁派的顶层僧侣,口腹方面自然不会缺乏,但他还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