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低声道:”这个人对我们很有用,眼下时间紧迫,不是杀人的时候。“
“嗯!“冯敬时强自压下胸中的怒气,抽回佩刀,喝道:”先抽三十鞭子押下去关起来!“
这些明军士兵几乎都是辽民,几乎个个都与后金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闻言便要将那俘虏拖下去行刑,那人突然说了一段满语,冯敬时闻言一愣,将目光转向阿桂,他在广宁时和不少叶赫女真人打过交道。懂得不少满语。
“大人,这厮说他们女真人是战士,不是狗和马,习惯挨刀子,不习惯挨鞭子!“
“你想要死,我偏不让你死!“冯敬时冷哼了一声,正要下令将俘虏拖下去行刑,却听到山丘下传来一声号角,脸色微变,目光转向阿桂。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牛角丘下,女真骑兵们跳下战马,有大约一半人下马休息,而其余的人则开始用斧子在树林里采伐树枝和藤条,以制造抵御明军箭矢火器的长牌,显然女真将领准备用突然猛攻的办法拿下丘顶的明军堡垒。
“大人,东虏有快五百人,若是让他们准备好了再进攻,对我们会非常不利的!“阿桂低声道。
“嗯。那你说有什么法子?“冯敬时低声问道。
“得想办法激怒东虏的头领!”阿桂稍一犹豫,低声在冯敬时耳边低语了几句,冯敬时思忖了会:“罢了,就按你的法子吧。反正那个鞑子看样子也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不过你小心点!“
“嗯!“
伊尔登大口的吞咽着肉干和面饼,他的背紧靠着一颗一人合抱粗细的红松,粘稠的松脂流到他的肩膀和脖子上。可他却满不在意。不远处后金工匠们正在用采伐来的树枝和藤条编制成藤牌,然后在藤牌上蒙上两层打湿的牛皮,这种看上去颇为粗糙的防具实际上十分好用。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将其举起,而其面积足以保护十几个人,无论是弓弩还是三眼铳,都无法洞穿藤牌伤害到背后的人。在他的面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两副重甲,每个要求担任选锋的后金士兵都必须披上这两重甲,然后跳跃、奔跑、挥舞武器。只有最有力气、最灵活、最勇敢的汉子才能让伊尔登点一下下他的头,而中选者便兴高采烈的脱下盔甲,站到伊尔登的身后去。按照惯例,这些人将承担第一波进攻的任务,他们有权力获得全部战利品的一半,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可以得到全部战利品的十分之一,即使是战死者战利品也将被转交给他的家人,没有人能够剥夺选锋的战利品,这是女真人的铁律。按照过往的经验,明军很少能抵挡住女真重甲步兵冲击的。
正当伊尔登聚精会神的挑选着选锋,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身尖锐的响声,一支箭矢划破空气狠狠的扎在伊尔登背后的那棵红松上,溅落的树皮碎片落了伊尔登满身。他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只见一名明军骑士正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方才那一箭想必就是他射的,正放开喉咙朝这边叫喊。
“那厮说些什么?”伊尔登虽然是个觉罗,但却完全不懂汉话,只得询问旁边的戈什哈,那戈什哈赶忙翻译过来。原来那明军士兵却是在问后金士兵有没有一个勇士与他单挑。
“哼!耍这等小伎俩,当我伊尔登是傻子吗?”伊尔登冷笑了一声:“不用理他,若是近了就乱箭射走,待到休息好了一举攻上去再收拾不迟!”
“喳!”那戈什哈应了一声,一旁传令去了,伊尔登自顾坐下继续挑选选锋。他虽然脑子算不上聪明,但也是身经百战,怎么打仗早已是熟极而流的了,这点小伎俩还真哄不了他。
伊尔登在那儿挑了一会,听到那明军骑兵也不喊了,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以为对方拿自己没有法子,已经自己退回去了。可这时戈什哈双手捧了包裹上来,低声道:“大人,那明军将这玩意丢过来,只说是送给大人的礼物!”
“礼物?”伊尔登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件当时犊角裤,滚成一团也不知包着什么,打开一看却是一颗人头,只见怒目圆瞪,头皮被剃光了半天,只露出一根金钱鼠尾辫子,正是被活捉了去的另外一名女真探子。伊尔登此时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听到山坡上明军骑士又在大声叫喊,这次喊得却是满语,他听得一清二楚。
“尔等这般胆小,为何不呆在家中,何必像这厮一般出来送死?”
“来人,给我披甲!”伊尔登大声吼道,他将那头颅交给一旁的戈什哈:“好好收拾了,待我攻下明军寨子,拿那些南蛮子的首级祭奠我军儿郎的英灵!”
这时伊尔登已经挑选了六十多个选锋,听得他一声令下,众选锋齐声应和,纷纷披上甲胄。即使是这个时候,后金军依然不乱,十几个没有披甲的士兵举起长牌走在前面,后面是一百多个弓箭手,再后面的是身披重甲的选锋,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形成了松散的三列,每列大约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就这样缓慢的向丘顶移动。
“鞑子们上来了!”阿桂跳下战马,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紧张的缘故,他指了指山坡上的后金士兵:“山坡下面还有一半人。”
“干得好!”冯敬时兴奋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