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儿子啊。”净虚侧开了身子,指了指小诺。
可程旬旬忽然很崩溃,抱着脑袋,瞪大眼睛,说:“别靠近我!别靠近我!”说着,她便跑了,净虚立刻追了上去。
周衍卿愣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他把精神病这种病,想的太简单了。奇迹终究没有发生,他想了很久的画面没有出现,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小诺仰头看他,轻轻的扯了扯他的手臂,问:“爸爸,我们长得很难看吗?她怎么那么怕我们啊?你还说她是我妈妈,骗人。”
周衍卿有些笑不出来,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沉默了好一会,轻扯了一下唇角,低头看着他勉强的露出一丝笑,说:“不是,爸爸没有骗你。”
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小诺的脸颊,说:“爸爸要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是关于你妈妈的,要听吗?”
“好。”小诺点了点头。
程旬旬还在闹腾,时不时会传来她的叫声。
周衍卿便从头开始把关于程旬旬所有的事情,编织成了一个连贯的故事,讲给了小诺听,所有的一切,一字不落,没有丝毫隐瞒,都给他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是一个雨夜,她接到消息,连夜赶到医院,送走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周嘉树,谁知道伤心过度晕倒,却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可周嘉树根本没有行房事的能力,因此她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
……
两年半后。
“爸爸,周钰拉屎了,好臭。”七岁的周诺哒哒哒从小房间里出来,他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同他一般大,眼睛大大的,留着齐刘海,十分可爱。
周衍卿正在招呼客人,徐妈出去买菜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很快房间里就传出了周钰的哭声。他皱了一下眉,坐在沙发上的宋灿,不由一笑,说:“超级奶爸,快去给你儿子换尿片吧,不用招呼我们。朵朵过来,你一个当姐姐的,都没有弟弟听话。”
二岁的韩忱确实很听话,十分乖巧的坐在宋灿的身边,要不是打扮的男性化,光看一张脸简直就是个女孩子。
韩溯夫妇是旅游,经过这边,就过来看看周衍卿,他的事情韩溯也都听说了,一个人男人带两个孩子自然是吃力些,不过看周衍卿的样子,是任劳任怨了。
周衍卿放下茶杯,就进了房间,韩溯坐了一会,就过去看了看,他的手法娴熟的很,一边换一边对周钰说:“下次拉嘘嘘或者拉臭臭要记得叫,知不知道?”他倒是很耐心。
韩溯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说:“累吗?”
他闻声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说:“不累,该做的,有什么可累的。”
“她呢?”
周衍卿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的笑容淡了一点,说:“在其他地方,这两天正准备去看看。情况比以前好多了,起码对我没那么抗拒了。”
“以前真的没看出来,你是个那么好的男人。”
“人不可貌相,现在让你见识一下。”
韩溯勾了一下唇,并未多说什么。
韩溯在栾城留了几天,周衍卿一直精心招待他们,朵朵跟小诺一般大,两人倒是玩的很好,朵朵特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不停的说:“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宋灿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女孩子矜持点。”
朵朵吐了吐舌头,一下就钻进了车子里。
坐在安全椅上的韩忱侧目看了她一眼,竟然露出了一种类似鄙视的表情,朵朵努嘴,说:“你看什么看。”
他没说话,只是晃了晃小腿,看向了外面。
送走韩溯,第二天,周衍卿便带着周诺和周钰去了白塔寺。
净虚云游回来了,代表着程旬旬也一块回来了,电话里说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已经不惧人群了,只是她的状态,似乎停留在了孩子时期,有时候很闹腾,有时候很安静,但发疯的次数这一整年只发生了一次。
春暖花开的日子,周衍卿手里抱着周钰,手上牵着周诺,一步步拾级而上,这一条路,这两年多里他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他甚至能够数清楚从山脚到白塔寺山门,一共有多少台阶。
他每次来,内心都是虔诚的,可能是祠庙跑多了,这几年他开始信佛,每年要做很多善事,信和的慈善事业,倒是搞的如火如荼。
现在的信和,有两个老板,一个是周衍卿,一个则是陈聿简。而周衍卿已经退居幕后,很多他都不出面,坊间有传闻,周衍卿被陈聿简架空了,各种恩怨情仇版本居多。
但其实陈聿简和周衍卿的关系,犹如亲兄弟一般,陈聿简做任何一个决定,必定是要打电话过来询问过他之后,两个观点一致才会放手去做。即便周衍卿说了无数次,他不用通过他,但陈聿简依旧坚持。
清风徐来,山间的空气清新,隐隐带着花香。
周衍卿没有进山门,而是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