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被抢了筷子,正想骂人,一抬头余光瞥见了窦兰英,便一下收住了嘴,礼貌的冲着她笑了笑,叫了一声妈。
周衍卿将拎着的袋子递给了站在一侧的徐妈,说:“这里是一些甜点和水果,一会等吃完饭,过了一个小时后再提醒旬旬吃。”
徐妈伸手接过,说了声是,就将袋子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周衍卿看了看眼前的几道菜,先是夹了一筷子蔬菜喂进了程旬旬的嘴里,看她吞下,便又送上了米饭,服务周到,简直体贴入微,羡煞旁人。
这会窦兰英在,他仍旧如此,程旬旬便有些不自在,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仰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不停都给他使着眼色,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想把他手里的筷子抠出来。病房内十分安静,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周衍卿挑了一下眉,伸手抚开了她的手,说:“听话些别闹,老太太看着呢。”
就是因为老太太看着呢,才拜托你别闹!程旬旬皱了一下眉,手指在他手背上滑了两下,可最终还是被他生生扯开,然后继续喂食。
程旬旬侧目看了窦兰英一眼,清嫂已经站到连她的身侧,这两天清嫂天天都来,不过天天都帮不上忙,多数时候都站在一角,每每她想上前帮忙,徐妈和罗杏便都拦着她。而她们两个总有一个人是留在病房内陪着程旬旬的,绝不让她有单独待着的时候。
清嫂每每想同她单独说几句话,愣是没有机会,便也只好作罢,程旬旬也不管,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话很少,就算徐妈跟她聊天,她回应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多数时候都是听着,不是微笑就是点头附和。
窦兰英看了一会,便兀自坐在了沙发上,罗杏泡茶,并开了电视,也算是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随后罗杏就先出去了。程旬旬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瞪周衍卿一眼,嘴巴蠕动的速度很快,吃的很着急。
周衍卿倒是不急,站在边上看着她吃,见她吃的太着急了,便提醒一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程旬旬看着他,有一种想掀桌子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下了,随即想想这样也好,让老太太好好看看她儿子对她的重视程度。然后她便慢了下来,还提要求了,要吃肉。可周衍卿偏不给她吃,她指的是肉,他就是给她夹蔬菜,十分讨厌。
旁人看着他好似很宠她,什么都依着她,其实呢?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在主导的。
吃完饭,周衍卿就把瓷碗和筷子递给了徐妈,她收拾了碗筷,便出了病房,周衍卿收起了小桌板,拿了温水给她喝,权当是漱口。
周衍卿的一举一动,老太太全数看在眼里,见她吃完饭,这才站了起来,清嫂上前一步,率先替她拿过了椅子,放在了床边。
“身体怎么样?现在能下床走动了吗?”窦兰英弯身坐了下来,目光温和的看向了她。
程旬旬一手搭在肚子上,摇了摇头,说:“还不能,情况有些严重,事情发生到现在才过了一天,还没那么快。医生说这一周内最好是躺在床上,一周之后再检查,看看情况如何。”
窦兰英点了点头,说:“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还以为已经好几天了,原来才过去一天。事情太多太烦,总觉得一天过的很漫长,像是过一年似得。”
程旬旬但笑不语。
“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如卉做的,有人证。无论是你吃食里的藏红花,还是楼梯上的弹珠,都是如卉安排好的。你也应该明白,嘉树死了之后如卉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想法通常都很偏激,而且行事变得越来越冲动。”
“你跟她之间的恩怨,我便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有因就有果,有时候这些事儿也怨不得人,在嘉树这件事上你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事已至此咱们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你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如卉此举自然是大错特错,无法原谅。事儿是发生在你身上的,要不要追究到底,由你说了算。”
窦兰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程旬旬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病房内只余下电视的声音,这个时间点新闻联播刚刚开始。
“我询问过律师,你可以通过故意伤人告她。”
程旬旬心中冷然,她也不傻,自然清楚这件事不可能是江如卉做的,她不过就是个替罪羔羊而已。她缓缓抬头看向了立在一侧的周衍卿,他似乎没什么话要说,他本就是从周宅过来的,对于这件事的定论他自然是比她先知道,那边说明他对于此事的结果并没有任何异议。
“怎么不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做主,你就按照你自己心里想的去做,不用顾忌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说要告,我一定帮你告到底。”窦兰英脸上浮现了一丝疼惜之色,伸手握住了程旬旬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说:“这次是我愧对于你,让你来周宅的是我,我也说过一定会保你没事,也保证过会让孩子平安出生,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的疏忽,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