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蹿上床,一下将被子盖过头顶,再不发出半点声响。
周衍卿摸着嘴巴,看着被褥下安静不动的人,浅淡一笑。关了灯,躺在床上睡了,并没有追究。面对她偶尔的毛躁,周衍卿已经习惯了,若次次都要生气的话,他也太累了,自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打牌事件就这样被程旬旬吞到了肚子里,没再提起,也没什么可以提的,她不方便,也没有这个资格去质问什么。有些事情,周衍卿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既然说过了,她也听见了,那么她就应该看不见,什么都看不到。
那天之后,程旬旬便开始刻意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相处方式从融洽变成了客气,肢体上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周宅有两三个书房,其中一个是周景仰专用的,没有周景仰的允许是不可能进的。
还有两个就没那么多规矩了,里面有很多藏书,闲暇之余谁都能进去。程旬旬这两天就惯常跑书房,有时候一进去就是一整天,佣人会按时给她送水果茶点进来。
她这样安安静静的,话不多,存在感有不强,窦兰英对她的好感度倒是日渐增长。立在书房门口看了一会,才摆了摆手,示意清嫂把门关上,唇边泛起了一丝浅笑,点了点头,说:“挺好,自律性强,不用人操心。过两天教她茶艺吧,插花也行,整日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好。”清嫂应了一声。
窦兰英瞧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
下午,程旬旬接到一个电话,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出了书房,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脸上含着笑,看模样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她用手指敲了敲鸟笼子,说:“等着啊,我给你去把你的另一半带回来。”
她下楼环顾了一圈,在外头的院子里找到了清嫂。
“旬旬?找我啊?”清嫂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要出去?”
“是啊,出去有点事儿,晚饭之前肯定赶回来。”
“好,我给你去备车。”
程旬旬点头,就跟着清嫂一块出去了,这次的司机是个年轻人,老太太出门了,老利自然要跟着老太太的。清嫂嘱咐了两句,就将程旬旬送到了车。
“去南街。”
年轻司机就有一个好处,不会倚老卖老,并且会完全听你的话,不会多说一言。更是小心谨慎,不管是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看过就全忘记了,毕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得罪了谁,都没有好下场。
车子开到南街街口停住,程旬旬下了车,街市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程旬旬往四周看了一圈,微微蹙了眉头,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正想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很清晰,就在附近。
程旬旬闻声抬起头,猛然转头,一个男人从一间咖啡厅内出来,一身的休闲又不失风度。而程旬旬对于他的这种变化,已经有点适应了,毕竟不算是第一次看见了,她带着鸟疯跑宠物店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当时,乍一见,她几乎都认不出来,这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男人,会是孙杰。她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或者说是孙杰被雷劈了,程旬旬搞不懂,原本一个俗到极致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变的好像……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甚至可以在他身上贴上儒雅二字。
当然,这种儒雅仅限于他不要说话,或者说别说太多的话,说多了就漏。
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一身正装,感觉像是从哪个酒会上出来的。但他怀里莫名抱着一只吉娃娃,跟他当时的形象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然后就是巧遇,他的狗病了,碰巧在这里碰上了程旬旬,就这么简单。
那会‘卿卿’正好咽气死掉了,程旬旬特痛苦,连着说了三声完了。
孙杰的狗被医生抱走,闲着无聊就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银耳相思鸟啊?看品种应该不便宜。”
“是吗?很贵吗?有多贵?”程旬旬转头看了他一眼,虽说有之前的坏印象先入为主,程旬旬已经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但他当时的形象太过于正人君子,程旬旬多少是有点被迷惑了,再加上当时鸟死了,她急的要死,注意力全在这小鸟的身上,这么一来二去,倒是跟孙杰搭上了话。
孙杰轻笑,双手支撑在台子上,抬起一只手逗了逗仅剩的一只,笑说:“看鸟笼就知道,这鸟的精贵程度,不懂的人看什么都是一样的,但拿这鸟当心头好的人,就不一样了。看样子这对鸟应该不是你的。”
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气,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默了好一会之后,就打算抱着鸟笼离开。还未走出门口,孙杰就开口,说:“你难道不想补救一下吗?”
“补救过了,但还是死了,难不成你还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孙杰双手抱臂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侧,拍了拍鸟笼,努了努嘴,说:“这里面不是还有一只吗?你不打算救这只了?”
“需要救吗?不还活蹦乱跳的?”
“你这个笨蛋,买回来是一对的,一只死了,你觉得另一只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