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竟然说是命令……?!』
当那两名前来传话的纶氏部落的战士离开之后,毡帐内在座的诸人无不变颜变色。
“那姬润当我们是什么?他的部下么?”羯部落的大族长巴图鲁恨恨地将手中的羊角杯摔在地上,恼怒地说道:“居然还敢威胁我等出兵剿杀秦军……呵呵呵,一定要杀够二十万『敌人』,真是霸道啊……如果秦军杀不够,就拿我羯族下刀,他是这个意思吧?”
听着这话,毡帐内的数人面色都很难看,毕竟他们从来没有遭到过这等威胁。
然而,却没有人接话。
因为赵弘润托那两名纶氏部落战士传达的话,着实将他们震慑住了。
“魏国,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么?”羚部落的大族长阿克敦幽幽说道:“两年前……不,应该说三年前,那姬润犹未有如此盛气凌人……”
羷部落的大族长鄂尔德默端起羊角杯喝了一口羊奶酒,淡淡说道:“三年前,那位肃王手中就仅有几万兵力,可如今,据说他麾下军队不下十几万……”
巴图鲁瞥了一眼鄂尔德默,却没有意思再嘲讽后者,不咸不淡地说道:“鄂尔德默,那姬润究竟是什么意思?”
鄂尔德默沉默了片刻,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前两****去见他时,他对我说,『既然三川的群狼愿意臣服于西边的猛虎,那么待东边的猛虎将西边的猛虎驱逐出去之后,希望群狼能维持顺从的姿态,否则,东边的猛虎发起怒来,也是会吃狼的。』”
“……”这一番隐晦的警告,听得毡帐内的诸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良久,羚部落的大族长阿克敦舔了舔嘴唇,语气有些异样地说道:“他……他是要我羯族人臣服于他?”
“是臣服于魏国。”鄂尔德默纠正道。
“这没有区别。”阿克敦不悦地说道:“我羯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不是已经屈服于秦了么?”鄂尔德默幽幽地说道。
“你……”阿克敦闻言瞪着鄂尔德默,气愤地骂道:“鄂尔德默,你还有脸说这番话?你羷部落守着华阳那片牧草肥沃的土地,却挡不住秦人,将我等几个部落都拖下水……”
听了这话,鄂尔德默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阿克敦大族长,当初『伊立赫』站出来反对我的时候,听说是你与巴图鲁大族长在背后支持?”
他口中的『伊立赫』等人,便是羷部落原大族长费扬塔珲的几个儿子,因不满鄂尔德默继任羷部落的大族长而聚众作乱,最终因为被鄂尔德默打败而流放到北方的寒原。
听闻鄂尔德默的话,阿克敦顿时语塞,而此时,巴图鲁则冷冷说道:“怎么?引入秦军,算是对我二人的报复?”
鄂尔德默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报复不至于,我只是想说,羷、羯、羚,其实并不像阿克敦大族长所说的那样亲密无间……另外,由于当日的内乱,我在我羷部落的声望并不足以让部落内的头领们拼死与秦军厮杀……”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话,可总结下来只是一句:谁叫你们插手我部落的事,害得我羷部落元气大伤,活该!
见这三位争锋相对,乌须王的大儿子乌达穆齐在暗自冷笑了几声后,出声制止道:“三位大族长切莫冲动,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付那位肃王的……命令。”
说到这里『命令』两个字时,乌达穆齐的语气着实有些怪异,甚至于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这也难怪,毕竟曾几何时,乌须部落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可如今,羯族人也好、魏国的那位肃王也好,都未将乌须王庭放在眼里,这让乌达穆齐心中很是不悦。
听到他的话,毡帐内的众人沉默了片刻。
良久,乌达穆齐的弟弟阿尔哈图语气低沉地说道:“要不然,咱们索性帮秦人一把……”说着,他见毡帐内的众人都抬头看向自己,随用更为低沉的语气说道:“其实魏军的兵力并不多,要是咱们能够说服那支川北骑兵的大督军博西勒……”
三位羯族人大族长对视了一眼,随即,阿克敦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博西勒不可能会背弃魏国。”说着,他看了一眼阿尔哈图,解释道:“博西勒是原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的干儿子不假,可原羯角部落,那些族人的家眷们目前都在川雒的控制下。若是他们敢反叛,川雒的羝族人就会杀光那些人的妻儿老小……更何况,博西勒那些人替魏国打了两场仗,魏国对他们稍有放松,更重要的是,姬润当年承诺过,只要羯角的族人给魏国打十年仗,魏国就允许他们恢复羯角的部落名,成为川雒联盟的一员……如今还剩下七年,无论是博西勒,还是当初比塔图的左右手古依古、戈尔干、里尔哈契,都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背弃魏国。……别看他们受制于川雒、受制于魏国,可事实上,他们只要再熬过七年,就能再次兴旺起来,到时候,我等的地位不见得会高过他们。”
“这……”阿尔哈图顿时语塞了。
因为倘若无法说服博西勒那五万川北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