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李逸先给苏富比公司打了个电话,确定今天可以接收拍品,随后问了一下地址,发现会展中心距离苏富比香港所在的太古广场仅仅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就决定干脆步行过去。
将阳台上还能吃的东西收拾好,李逸带着《无题》出发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赶到了位于太古广场一座31楼的苏富比香港总部。
因为事先打过电话,他仅仅只在会客室等了几分钟,就见到了负责鉴定他这幅《无题》的鉴定师。
鉴定师是一名很年轻的小伙子,香港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很客气。但李逸能从这客气中听出一丝丝的不信任,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倨傲。
“首先,我们非常欢迎先生您将我们苏富比当作您的第一选择,我想,如果您的送拍品真的具有拍卖价值的话,我们也一定会是您最好的选择。好了,请问现在能让我看看您的宝贝吗?”
李逸皱皱眉头,没有因为年轻人的态度而说什么。他将画夹打开,轻轻的推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因为准备到拍卖行工作,所以李逸对他们的工作流程有所了解。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没什么根底,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拍品,他们最先出马的多半是实习鉴定师。
因为很多将藏品送拍的藏家并不能确定自己东西的真假,甚至有很多干脆就是打着送拍的旗号来寻求免费鉴定的,如果每次都是大师出马,烦都会给这些人烦死。
不过他虽然能理解,但并不看好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一个亚裔。一般来说,亚裔对于欧美的藏品,尤其是这幅几乎抽象到了无以复加程度的作品,他们不会有太高的鉴赏水平。
果然,那个年轻人一看到画作,就明显有些发懵,等看到那更加潦草的签名的时候,就越发的显得吃力了,半晌才拼出了弗兰兹克莱恩这几个单词。
然后,这个年轻人就陷入了沉默。李逸看着他额头上悄悄冒出的汗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而又没有鉴灵牌的话,表现只怕是和他差不多吧?
“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
“哦,一个美国的朋友送的。”
“那么,您能透露一下您那位朋友的名字吗?”
李逸本来想摇头,忽然想起得到这幅画的那栋房子当时是作为样品房,由文园山水公司负责装修的,那么,他的原主人应该也是该公司的某位老总。于是,他直接给文园山水的法人起了个英文名字,
“戴维李,华裔。”
这个信息实在是太简单了,年轻人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然后他装作很认真的看了几分钟画作,抬起头,冲着李逸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李先生是吧,您的这幅画我看不太准,但是根据我对弗兰兹克莱恩大师的了解,他似乎并没有画过这样的一幅画。”
看到李逸意似不信,他轻咳一声,接着道:
“据我所知,弗兰兹克莱恩大师的《无题》一共有五幅,其中,二号画作收藏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三号画作收藏在西班牙所罗门·R·古根海姆美术馆,一号画作于12年在纽约拍出了三千多万美元的高价,被一个神秘藏家所收藏。另外的四号和五号也能明确的找到出处。这五幅《无题》我都记得,没有一幅的画面是您这幅画作的模样,所以……”
李逸心下暗暗佩服,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博学,只是这么看了一会儿,没有借助任何资料,就明确讲出了三幅《无题》的去向,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在网上浏览了整整两天,才勉强找到了那三幅《无题》的去向,而且还不清楚分别是几号画。
“那么,它有没有可能是四号、五号中的一幅呢?”
年轻鉴定师坚定的摇摇头,
“我刚才说过,我们公司有那五幅画的照片,我非常肯定,它并不是那两幅之一。而且,这个签名的风格也和弗兰兹克莱恩惯用的字体不同。其实,最大的破绽还是来自于他落款的时间。我们知道,弗兰兹克莱恩的《无题》系列,最早应该开始于1952年,结束于1956年,而您的这幅画,日期却写着1944年,抱歉。”
如果不是有鉴灵牌的鉴定,李逸一定已经被他说服了,甚至如果没有无数次的奇遇验证了鉴灵牌的神奇,李逸也会半信半疑的带着画作离开,可是现在……
他决定挽救这个年轻人的职业生涯。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礼貌,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
要知道,如果是一般的拍品,鉴定师看走眼也就看走眼了,可像这幅很可能会拍出天价的《无题》,一旦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他又是在没有请求其他同事帮忙的情况下,直接武断的断定了这幅画的真伪,那么,他很可能因为这幅画而失去工作,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从事这样的工作!
“我非常的肯定这幅画它是真的,要不,您再喊个同事过来看看?”
年轻鉴定师犹豫了一下,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