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辽东庆阳县,这座处于京师北方的小城镇中和往日并无半点不同,平淡的吵杂声中掺杂着些许沙尘气,油煎包老板的叫卖声抑扬顿挫的同时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肉香气,茶楼前的说书先生讲的眉飞色舞之时仍不忘欲说又止的卖着关子,青楼里的年轻姑娘们看着楼下路过俊俏公子依旧欢喜的咯咯笑着,街上行人有的匆急有的惬意,在庆阳县这个地方,一切的一切显的富有红尘气息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欣欣向荣的生气。
然而,就在这小小的庆阳县中,李文却是真正的昏了头脑,捂着疼痛欲裂的后脑踉踉跄跄的走在进一间位于街道旁边大宅中的精致阁楼里,阁楼很精巧,门窗梁柱皆是由上等的香樟木制成,上面雕刻了着各种栩栩如生的花鸟,质朴之余却又富有生机,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然而,面对如此精妙的建筑,李文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慢慢的认真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门,异常仔细的查看里面是否有人。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里,一分钟之前他还在北方的H大学法学院的课堂中睡觉,而一分钟之后他却从一间充满淡香气息的阁楼中头痛欲裂的醒来。
李文再次推开了一扇香樟房门,门后的房间很明显是一间卧室,如果非要更准确的说则是一间女子闺房,松软白纱垂下的清凉小帐,淡雅凝神的袅袅熏香,翠绿幽静的纤弱兰草,以及木质书桌上一本雪白白笺写就的《漱玉词》,这无不说明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
虽是如此,但李文依旧失望,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人,也并没有弄清他身上为什么穿着一袭古装,更没有弄明白他到底在哪里。
搞毛线?
李文失望合上了房门,随后不禁一阵恶意腹诽,这是一场恶作剧?这还是某个影视城的片场?亦或是自己撞邪了?
无奈
李文只能忍着脑袋上的疼痛继续推开其他的房门,李文确信,这座阁楼中一定有人,因为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洁净无尘,如果不是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打扫,又怎会如此?
李文推开一扇又一扇房门,然而带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当李文站在第九扇房门外的时候,李文的心中却是猛的一喜,房间内竟然传来了淡淡的幽香、潺潺的水声,最主要的是,还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歌声,声音清脆无瑕之余纤尘不染,很难想象怎样一个女孩能发出这样干净到灵魂深处的歌声。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歌词很老,老到了需要去两千年前的《诗经》中去逐字拾起,但曲调却十分新颖,仿佛让这首如老树的千年诗经仿佛在和风细雨中抽出了翠绿的嫩芽,加上少女无瑕的嗓音,这颗嫩芽好像正在雨露中微微摇摆,清新的让人只要见过便无法忘记。
但,无论如何,房内清脆的歌声让李文心中霎时暗喜,喜的不是歌声,喜的也不是声音的主人,而是他终于找到了这阁楼中唯一一个活人。
眉头舒展
欣喜
所以继而喜上眉梢,于是李文接着满心欢喜的推门而入······
还未等李文发问,未等询问这是哪里,未等询问他是如何来的,未等询问许许多多,李文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氤氲的水汽,圆柱形的木桶,象牙般洁白的胴体,湿漉漉的长发,精致的面庞,无不诉说着这是一位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女。
面红
耳赤
惊羞!
少女吓的马上缩进了水里,低眉颔首,面若桃花,随后泪水慢慢沁满了红通通眼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李文手足无措,本想立即退出房外,可是这充满桃色气息的场景却让他愣在了原地。他又想冲上去让少女停止哭喊,可是面对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女,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冲上捂住少女的嘴从而看到更多旖旎。
于是,李文只是尴尬的站在原地,只是直直的看着纤尘不染的少女。
正当李文下定决心说一声抱歉,然后转身走出房门,可是此时李文却忽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在这一瞬间完全不受控制,随后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后脑一阵剧痛,仿佛被疾驰在铁轨上的火车猛然撞了一下,脑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眼中的景象渐渐被黑暗所吞噬。
在李文失去意识的最后一霎,李文看到了一个脸上惶恐不已的小丫鬟很是惊悸的从自己身前迈了过去,手中随之丢下了一个还栽种着兰草的带血白瓷花盆,哭喊着向浴桶中的女孩奔去,“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没事吧······”
“这花盆竟然如此结实·····”这是李文倒在地上,僵看着滚到自己面前没有任何裂缝的带血青瓷花盆,如同抽筋般说的最后一句话,当然,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