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3
皇宫之外的广场依然飘扬着招魂幡,楚帝很罕见的容忍了区区一个民女,还是个妓女,拿着《大楚律例》在宫门前叫阵的行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位皇子给一个妓女抵命,皇室的容忍,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朝廷的态度——这次我不找你麻烦,你以后就不要再唧唧歪歪了。
秦飞斜倚在宫门外的玉桥上,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听着无数兵马调动的脚步声,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太子紧随秦飞身后走出宫门,见状诧异问道。
“我倒不是叹自己,而是看见你就忍不住叹息。陛下说是要公平,背地里可留了招的。”秦飞淡淡的说道。
太子立刻抢到秦飞身侧,急忙问道:“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杀人跟境界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吗?”
“在御前,你总得让我吹几句牛皮吧?”秦飞笑道:“三个儿子里,让我帮你。其实你我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往差了说可以算得上是有些仇怨。察事厅内高手不少,可陛下一句话就把最强三人调走。元鑫和我加起来也不够庞大师一只手打的,更何况,别的大宗师可能不会杀人,庞真绝对是个杀人高手。”
“而请唐大夫坐镇大内密探班……想想就知道了,唐大夫何许人也,对他又没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拼了老命帮魏丙寅杀人?我断定唐大夫出工不出力,真要杀人,你那个四弟只能指望他自己。”
“算来算去,还是庞大师的赢面比较高。所以我也懒得费事了,待会儿找个地方吃点宵夜,喝几杯暖酒,睡个踏实觉再说,反正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急什么?”
太子追问道:“那庞大师呢?”
“我看他刚刚一出宫就奔北而去,想必是去杀苏锦了。”
太子顿足道:“秦飞,他都已经去了,即便是为了你早日拿掉暂代那两个字,你也应该马上赶过去才对,怎么还有闲心吃宵夜?”
“我跑得赢庞真?别开玩笑了。”秦飞耸了耸肩膀:“要追,太子爷您先行一步,等我明天睡醒了再慢慢去找你。”
说罢,秦飞施施然的向广场走去,竟是看也不看太子一眼。太子脸色变幻不定,思来想去,狠狠的跺了跺脚,跟在秦飞身后,默默无语的走着!
东都之外的小路上,沉闷的蹄声如同密集的落雷,敲打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人无语,马无声,军容颇为严谨。
苏锦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任何一个人翻看他的履历,都会觉得平淡到极点。他出身北疆农户之家,父亲曾加入北疆军和魔族作战,受伤退役后分了几亩地一些安家费便开始务农。待到苏锦十七岁时,北疆军征兵,他应征入伍,做了一名步军。
在军队中,苏锦的武艺练的不算好,也不算坏。和北疆魔族作战时,他曾经斩杀过三名魔族战士,也曾受伤休养,好在都不是重伤。论年资和功劳,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成为一名骑兵,一年后,担任小队长,手下带领十个战士。
十多万北疆军中,至少有上万人的履历都是这样的,丝毫看不出问题。可北疆大乱之后,苏锦便渐渐崭露头角,先是以五十人成功突袭楚军一支小运粮队,纵火焚粮,并俘虏民夫二百多人,杀死楚军三十余人。因为这一功劳,他被提拔为偏将,在第二镇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之后的连番大战,苏锦不断展现自己的才华,终于把三次被打残的第二镇,带成了人见人怕的铁血雄师。
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农夫,如果脱去那身盔甲,跳下马背,扛起锄头走到地里,他和任何一个农夫看起来都没有区别。可他毕竟已是一位镇将。那张并不英俊的脸庞,有着为将者的威仪和决断。
苏锦按着马头,策马带队前行。他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必要继续和楚军纠缠下去,要迅速返回虎关。东都楚军没有料到他会突袭京城,黑夜里也来不得传信给前方的守军拦截,苏锦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把队伍带回虎关,即便是大宗师追来。
“将军,卑职以为,两千人集体行动有些张扬,不如现在分兵,以百人队为基准,遥相呼应,回到虎关再汇合。”一员偏将冲到苏锦身边,低声说道。
他其实是一片好意,这些兵马并不足以击溃东都追来的楚军,也不可能去攻打沿途楚军的城池和军营。不分兵的话,两千人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楚军发现。他们死了不要紧,苏锦可决不能死,对于处于劣势的北疆军来说,苏锦如彗星般崛起,几乎是他们取胜的最后希望。每一个第二镇的官兵,都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苏锦有什么意外。
一旦分兵而走,楚军便不容易判断哪支队伍里才有苏锦,根本无从追杀,最多歼灭一两支百人队,就不得不收兵回营,苏锦能够安全返回虎关的可能性就高了许多。
苏锦摇了摇头,右手两指放入唇间,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疾行中的骑兵迅速停下脚步,以最快的速度布置防御阵型,缓缓向中间靠拢。
“将军?”偏将问道。
苏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