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十分笃定,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泄露。他每个月必须要和天晴子见一面,传递信息。可今天这么多事的女孩子,非要看看自己有什么私事,不得不带着他们俩一个劲的绕花园。喝茶喝到尿频,逛街逛到腿软,才兜到天晴子那里去。
既然没有人再跟踪,秦飞也松了口气,举步朝城西走去。
雨天,路上的行人稀少,走出了官道,树林里尽是泥地,若不是秦飞修为深湛,一脚踩下去,只怕就要带起深深的泥浆。雨水拍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顺着枝叶流下来的水珠,每每快要掉在秦飞的身上,便消失不见……
“虽然我很自负,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天才。”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
这里已经是树林深处,常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树林里闲逛。秦飞慢慢的抬望眼去,只见那个清瘦孤傲的年轻人,站在一棵树下,撑着一把雨伞。
“不过,我绝不会像你这样,把有限的念力拿来做这么无聊的事。”魏丙寅嘲讽道:“你这样,跟用床弩射蚊子又有什么区别?”
秦飞淡淡的解释道:“我和你不同,我没有上等秘法可以修炼,明面上背着一个念修的名声,除了最基本的可以迟缓五觉,以念力攻击识海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所以,既然已经摸到了你御物的路子,当然要多练习,搬开雨水,也是一种操练。”
魏丙寅冷笑一声,反问道:“昨天夜里你可以抓住我,为何放我离开?”
“有些事,我想要知道。”秦飞认真的说道:“可能会触及你不愿被碰到的伤疤,不过,我依然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放你走,自然有我的理由。总之,对你并没有坏处。而且,你今天肯来见我,也没有带帮手,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没那么大。”
“要是我带了帮手,你还能活着出去吗?”魏丙寅傲然问道。
秦飞并没有作答,他的目光微微下垂,右手一直搭在胯边,只要一提腿,便可以把短剑拔出!
有那柄短剑在手,秦飞有足够的自信,就算是罗五缪七在此,他们两人也不可能留下自己,更别说是魏丙寅等人了。反正大宗师的剑意已经在东都出现过一次,又何必害怕出现第二次呢?
魏丙寅透过眼前的雨帘,默默的观察着那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男子。秦飞总让他看不透,除了他天才的名声,除了他强的令自己无计可施的实力。他应该还有底牌没有露出来,至少,他的底牌足够保护着他!
沉默片刻,魏丙寅放下姿态,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被困大楚皇宫十八年。出来之后,立刻就能掀起风浪,还有人帮忙。他们是什么人?”秦飞平静的说道:“我很好奇!”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楚国皇宫也不是铁板一块。皇宫里那么多事,都需要跟外界有联络。譬如,焚烧场需要外边的人来拖走杂物。又譬如,每天都有人送来新鲜的瓜果鱼肉!楚国虽然现在强极一时,但它是建立在当年魏灭唐、楚灭魏的基础上。唐国人早已不思反抗,但是大魏千年荣光,终究是有人牢记在心的。”
“魏军尽管战败,可当年鼎盛时期大魏拥兵六十万。许多心怀故主的将领士卒落入草莽,又或者假意投降,隐藏在楚军之中。这十八年来,楚帝难道不想南下灭吴?可他一直没有动,就是因为自己的后方不稳,大军一起,便是给魏国复兴的机会了。”
魏丙寅洒脱的说道:“所以,我告诉你也无妨,在你眼中那些我的同伙,其实不是同伙。他们本就是魏家的臣子、军队!”
秦飞微笑着点了点头,有这个答案,他已经很满意了。
的确如此,就算是如今的东都,也不知道住着多少心怀魏国的人。一个国家传承千年,要说没有人念想着,实在难以想象。
再说了,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拿着为大魏复国当旗号,也可以招揽到不少想要趁乱发财,又或者只有一腔热血的人。
东都守军就没有当年魏军的人吗?东都大大小小近千官吏,就没有当年魏国的臣子吗?甚至说,魏丙寅就是躲藏在某个官员家中也说不准。当然,秦飞懒得去刨根问底,抓魏丙寅根本就不是他的目的。
“你是怎么知道那条密道的?”秦飞追问道。
魏丙寅微微变了脸色,迟疑了半天还是拒绝道:“这个决不能告诉你。”
“那好,我换一个问法,如果我沿着那条密道走出去,会是什么地方?”秦飞耸了耸肩膀,坦然道:“你说,我就省了些麻烦,如果你不说,我自己走一遍,无非就是脏些,累些!”
或许是因为想到秦飞要在那个黑不溜秋又布满灰尘的地道里走一圈,魏丙寅的脸上竟然露出笑意。
“秦飞,昨天你放我一次,我也不想害你。”魏丙寅一本正经的说道:“密道如蜘蛛网,里边有十条岔路,其中九条是死路,如果没有宗师上品的功力,踏进去便是死路一条。如果你觉得自己运气好,可以在十条路中,找到唯一一条生路……那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