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离开别院,成信想了想:“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不用!”秦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易小婉知道方安然是什么人,如果是她叫人去抓方安然,就一定有把握。我们两个低手去了能做什么?”
成信点了点头,也是这个道理,索性缩起脖子,在树上先打个盹再说。
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被秦飞摇醒,成信手忙脚乱的抓住树杈,稳住身形,低声喝道:“乱晃什么?差点害我掉下去。”
秦飞指了指前院:“看,方安然!”
方安然衣衫破裂,身上还有血迹,看起来是经历了一番战斗,才把他捉拿回来。冷傲剑手和老妈子押着垂头丧气的方安然步入前厅。
已经换了身衣服的易小婉,神态怡和的端着一杯清茶,坐在居中正座上。
“是你?易巡督?”方安然抬头看到易小婉,顿时大吃一惊。
易小婉来南城做巡督的事,他也知道,之前在巡检署还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的供奉居然跑来易小婉家中捣乱来了。
不过,既然是认识的,那就好说话了,不至于马上人头落地。方安然心中一线生机浮起,顿时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易小婉白皙的小手端着碧绿通透的玉杯,浅浅的啜了一小口清茶,展颜笑道:“方镇署,你半夜三更命两位九品高手潜入小婉的别院,意欲何为?”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方安然苦思冥想着措辞,支吾道:“若然知道是巡督别院,方某怎敢乱来?”
易小婉吃吃一笑,清脆的笑声,反倒让方安然一阵胆寒:“方镇署的意思是,倘若今天别院里的人不是我,那你就灭了人家满院是不是?只怕方镇署忘记了,巡督的职责是什么吧?”
方安然幡然醒悟,心中暗骂自己愚蠢,说话间不小心,给人留下偌大把柄。
巡督虽然和镇署是平级官员,但是巡督地位超然,本就是监督巡检们是不是有贪赃枉法行为的官员。
虽说大多数巡督都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可偶尔有一个认真起来要追究的,那就让手底下不干净的巡检们吃不了兜着走。
“方某说错了话,巡督千万不要见怪。”方安然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物,不经意间撇掉自己的干系:“定然是我那些不长眼睛的手下,胡乱办事,冲撞了巡督。要打要罚,方某甘愿受着……”
“这可真好笑了。”易小婉款款起身,嫣红的小嘴轻轻合开,两排贝齿雪白晶莹:“方安然,你本名方兴,方家近百年来五代人混迹东都黑道,以贩卖人口、青楼赌坊为生。算得上是东都黑道的老字号。多年前,朝廷对魏国用兵,你趁机捐了个官,算是把自己给洗白了。你家族中管辖的那些青楼赌坊,有多少逼良为娼、贵利逼人的事儿,我也懒得说了。一直留着你没有动,是想打你背后的那只大老虎。没想到,你居然敢踩到我的别院来!”
方安然心中一惊,自己的底细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一口喝破,还扬言要打自己背后的大老虎。
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向明艳动人的易小婉,仔细盘算着朝中那几位姓易的高官,忽然想起最可怕的那位,他胆气尽丧,有气无力的问道:“敢问巡督可是察事厅易总办家……”
“果然不是很笨。”易小婉走到方安然身前,笑盈盈的说道:“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姓易的不多,也有七八位。脑子转的不慢!”
方安然已经彻底慑服,察事厅的手段,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多有耳闻。无论黑白两道,提起察事厅都讳莫若深。
察事厅坐拥六司,分别是教习司、敌情司、刑狱司、监查司、金石司和最为恐怖的执行司。六司的权限覆盖整个大楚,而察事厅只听命于楚帝一人。
历代楚帝都将察事厅视为左膀右臂,是对朝中百官的极大监控力量。
方氏家族这样的黑道大族,在平民百姓看起来威风凛凛,落在察事厅的眼中,就是一只蚂蚁,碾死又或者不碾死,无非是看今天主办大人的心情好不好。自己一脚踢在铁板上,还能怨得了谁去?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方安然打定了主意,顷刻间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易巡督,小人活生生是个睁眼瞎子,实在是罪无可恕。念在小人家中还有高堂老母,儿女都还小,求巡督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吧……方家上下定铭记巡督大恩……”
易小婉懒洋洋的听他求饶,心中对方安然又高看了那么一点点,这个人还算知道好歹,死到临头,没有说出拿钱财贿赂自己这样的蠢话。
如果察事厅要钱,那来钱的路子还少了么?会看得上他区区一个人贩子头子?
“你的手下没有弄错,你要找的梳云,的确在我别院。”易小婉淡淡的说道:“不过,梳云只是个平民女子,就算是你楼子里抓来的女孩,就算她偷了你一点银子,也犯不着出动两位九品高手来灭口吧?其中隐情,你说出来,若是我听得有趣,也许……你还能活下去!”
这下可让方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