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夜的皇宫渐渐安静了下来,赵德芳已经身死,潘惟吉约束部下,优哉游哉的在皇宫等候着大队人马的消息。开封府里的禁军终于开始出动了,在曹彬、潘美、呼延赞等人的授意下,一批批禁军走上街头,开始维持皇城的秩序。
许多百姓夜里都听闻了皇宫那里的动静,但是平头老百姓又怎么可能知道官家的动向。大年初一一开门,还没准备去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拜个年。就看到满街都是盔甲鲜明,手持干戈的禁军官兵。许多人打了个寒战,又缩回屋里。紧紧关上大门之后,还把柜子、桌子推过来挡住门口。几年前那血腥的一幕,留给开封府的人太多刺激了。他们生怕继续遭遇这样的噩梦。
赵普等人也进了皇宫,数百名穿着整整齐齐官服的大宋官员,在宫门口排开了一字长蛇阵。凛冽的寒风刺激的他们分外清醒。赵普泪眼婆娑的跪倒在宫门口,呼天抢地的哭喊道:“老臣来晚了……老臣来晚了……”
哭到撕心裂肺之处,李崇矩等人急忙上前拉住赵普,生怕这位大宋的相国一个不小心就哭得闭气过去。现在宫里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赵德芳除夕夜谋反,潘惟吉早就洞悉赵德芳的阴谋,在内宫门前将赵德芳斩首。但是大宋皇帝赵德昭,被箭手暗伤,生死未卜,现在居然还失踪了。而那个箭手,也已经服毒自尽。尸体被愤怒的禁军官兵碎尸万段。大宋,现在短暂的进入了真空时期。
天色依然没有大亮,黑压压的乌云似乎把整座皇城都压得透不过气来,无论是官员、官兵还是百姓。在这样厚重的气氛中,都觉得有些难受。这个时候,很需要一个人出现来力挽狂澜。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去做这件事,有些事,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去做,才不会让人觉得越轨。
赵普擦干眼泪看着皇宫依旧紧闭的大门,潘惟吉手刃赵德芳之后,便马上调遣人手把皇宫占据,宫门不开。内有数百名禁军戒备。潘惟吉这后生却大咧咧的站在宫门之内的高梯上,叫道:“皇宫有变,若非大臣云集,若非有太后懿旨。这宫门是绝对开不得的。”
赵普恨不得把这小子给生吞活扒了,这位老人家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马上带着赵惟正冲进皇宫,把这个十岁大的孩子扶上皇位,对着他三叩九拜,然后顺理成章的把偌大的帝国继承下来。变成自己跟谢慕华缓和乃至化敌为友的第一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赵普忍了这么多年,他在官场起起伏伏,却始终没有被人最终打到,靠的就是这个忍字。就算现在谢慕华得势又怎么样?十岁大的孩子,始终还是个傀儡。自己等于是把一半的龙椅送到谢慕华的面前。墙头草,有必要的时候是一定要做的。就像赵光义死了的时候,赵普想都不想就加入了谢慕华等人的行列,义无反顾的把赵光义的儿子们推入火坑。
做人,有的时候是一定要对别人狠一点的。
远处渐渐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百名官员,连同老迈的赵普等人不约而同的朝那一边看去。只见大队禁军手持刀枪,簇拥着数名大将而来。快到宫门,为首的曹彬、呼延赞等人齐齐翻身落马。
赵普一声悲呼就扑了上去,拉住曹彬的手,老泪纵横道:“官家生死未知,老夫,老夫这心里……”说着,两行浊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赵普举起手臂,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官家待老臣恩重如山,若是官家……老臣真的是不想活了。”
呼延赞一旁冷冷的看着他,心道,不想活你就去死呗,想死还不容易?绝食,上吊,跳水,拿刀抹脖子,稀饭就*。死法是多种多样的。就看老人家选择怎么去死了。赵普这条老狐狸,演戏的功夫还是一流的。要是不明就里的人,还真道这是大宋的忠臣,对皇帝忠心耿耿,恨不得身死以谢皇恩呢。
曹彬叹息道:“相公也莫要太伤心了。昨夜禁军乱作一团,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分子,在军中鼓噪生事。现在想来,应该是赵德芳暗中派人去联络军中反贼,企图里应外合。为了稳定人心。老夫也不敢大意,连同几位老将一起,要把局势控制下来。所以,禁军个个都不准妄动。老夫对这皇宫之乱,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要怪责的话,那还是先怪责我好了。相公千万别太自责。”
要是谢慕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鼓掌笑道,你们这是一群影帝在彪戏吧。台词说的这么顺口,真是让人感动到死。
呼延赞也懒得去跟两位影帝一起彪戏,便走到宫门口,对里边大喝道:“快点开门,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叫大臣们都在门外议事吗?”
过了一会儿,潘惟吉的脑袋从宫墙上偷偷探了半个出来,一看外边呼延赞、曹彬等人都已经到齐了,就知道大势已定,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吩咐众人开门去了。
随着宫门直直丫丫的打开,官员们的心似乎都被提了起来。今天,他们就要见证另一位皇帝的诞生。这也就罢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位被扶上龙椅的皇帝也不可能坐上太久的。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最多也就几年,这把椅子,就要换个人坐了。
率先走出来,竟然是宋太后。这位年轻的太后,一脸悲色,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