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高家手中的钱就越少。现在高家直接踢开那些头儿,自然多了很多利润。像刚才那个肥爷,其实就是高家外围的人,他们直接控制几条街道,在这里无论是走江湖卖艺还是坑蒙拐骗偷,乃至开饭馆开药店都要给肥爷抽红。这份红利钱,肥爷拿到手的只不过是一小块,而大部分都进了高家的腰包,这比当初从小偷头儿手中拿钱省略了一个环节,可是各行各业加起来,这一个环节省下的就不是小钱了。
况且,高家是押赤城,也就是滇池一带的领主,在这里高家就是王法,高家还有段氏允许的一万族兵,谁能和高家相抗?就算那些走黑道的不服气,也只能忍气吞声,军队在谁的手里,王法在谁的嘴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潘惟吉和曹琮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先前预料的和这少年说得差不多,既然无法公然和高家寻衅滋事,就从这件事入手也行。
那少年抽泣着将这番话说了出来,看着潘惟吉和曹琮俊秀的脸,忽然跪在地上说道:“两位大爷,今日你们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小的不敢忘记,可是高家在这里实在是一手遮天,两位大爷的随从虽然武艺过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位大爷还是早点走吧。高家的人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潘惟吉哈哈大笑,对着曹琮说道:“我记得咱们在东京的时候,都是咱们去找别人麻烦的吧?”
曹琮忍着笑点点头,大概是想起了当初他们一群衙内在东京城闹得鸡飞狗跳的事。
“可惜,一会儿不但不能打痛快了,还得被人打,想起来真是有些窝火啊!”潘惟吉冲着曹琮做了个鬼脸。
曹琮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啊,总得让高家先出口气再说。”
那少年惊疑不定的看着潘惟吉和曹琮,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曹琮想了想,问道:“方才你说你有个弟弟病了,你们家人呢?”
“都死了,就剩下我们兄弟了。”那少年双目之中流过一丝哀伤,随即消失不见。
曹琮点点头:“难怪如此。”随手摸出些银子:“拿去治病吧,别再出来偷东西了,若是抓住你去报官还好,可要是被人打,就不值得了,你有手有脚,就算是出来给人当跑堂的总得能养活自己呀。”
那少年点点头,却不接钱:“两位大爷今天救了小的,小的不敢要两位爷的钱……”
潘惟吉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街尾喧闹了起来,一群汉子拿着棍棒,还有几人手中拿着长刀大摇大摆的从街头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看起来十分精悍,那个胖子就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些什么。这一行人总有三四十人,浩浩荡荡,穿街过巷,看到路线卖菜的摊子稍微挡着了路,便飞起一脚将菜筐踢倒,一路走过来,不知道跑了几只鸡,吓走了几条狗,踢翻了多少豆腐案子……
“你先走,别在这碍手碍脚!”潘惟吉一把抓过桌上的银子塞到那少年的手中:“走!”
那少年知道留下也帮不上忙,看了潘惟吉和曹琮一眼,快步朝另一端的街头走去。
那一伙人走到酒铺门前,胖子捂着被打塌的鼻子,指着潘惟吉和曹琮说道:“就是他们!”
那精壮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城府,换了一副笑脸走了过来,朝潘惟吉和曹琮拱手道:“在下,高德祖。不知道两位是何方人士,来到押赤城,怎么和我的兄弟起了误会?”他语调中说到那个高字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高了声调。
潘惟吉坐在原地就没动:“误会?可不是误会。”
那男子微微有些恼怒,却忍着脾气道:“既然不是误会,为何将我的兄弟打伤?”
潘惟吉拿出衙内本色,指着那个胖子道:“因为本少爷看见他就有气!”说着,潘惟吉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精壮男子。
曹琮嘟囔了一句:“天生一副欠揍的脸,我看了都忍不住想教训教训他!”
那精壮男子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潘惟吉想了想:“大理国……押赤城……这条街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男子退后两步,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上,给我把他们的狗腿都给打断了……”
一群手持棍棒的汉子扑了上来,肥爷露出一丝笑容,这口恶气终于可以出了,没想到潘惟吉和曹琮一反常态,不但没有操家伙跟他们放对,反而跳起来就朝店外跑去,硬生生的冲出一条路,口中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