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仁宝带着三千人马离开多罗村缓缓向前走去,此去离大瞿越国的都城大罗城已经不远。这次来投降的越军将领,自称是丁氏的部将,一直以来对丁氏忠心耿耿,黎氏篡权之后,便忍辱偷生。如今得知大宋国为了帮助丁氏平定叛乱,发兵南下,便写了封降书,还带上了多罗村至大罗城一线大瞿越国的军队的布防图。
在侯仁宝看来,这是老天要送功劳给他,简直是拦都拦不住。从这布防图上来看,黎桓将军队集结在大罗城附近,准备背靠大罗城与远道而来的宋军决一死战。从侯仁宝的“战略眼光”看,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在他的心里,大瞿越国的士卒不过是一些又黑又瘦的干瘪猴子,如何能同人高马大,健硕魁梧的大宋禁军一较高下。说以一敌十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侯仁宝自负的以为就凭他手下的三千军马,哪怕越军来了一万人也不在话下。
这里的气候跟邕州并无太大差异,虽然侯仁宝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倒也受得住。远征大瞿越国,军中骑兵甚少,除了将领之外,几乎没有多少马匹。侯仁宝志得意满的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千浩浩荡荡的兵马便去受降去了。这次,他没和杨延彬打招呼,这份功劳,侯仁宝是准备一个人拿下了。
前方的山路略显崎岖,道路越来越窄,两侧的山峰高耸险峻,抬头望去只觉得高不可攀,加上阳光刺眼,侯仁宝手搭凉棚远远眺望过去。
“侯大人,前方地形险要,若是敌军有人埋伏在此,前后夹击我军,不可不防啊!”随行的将领看这地形越来越像是伏击战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侯仁宝摇了摇头:“无须担心,驻防此地的将领便是丁氏的旧将。待得收拢了他的军队之后,前去大罗便是路途平坦。到时候我们挥军直抵大罗城下,叫杨延彬那小子好生吃惊!”
“可是我们只有三千军马,就算到了大罗,也不可能攻破大罗城啊!”那部将还是有些不放心。
侯仁宝哂笑道:“我们只是带军来受降,守住这处险要路口,叫黎桓的兵马前后不能兼顾而已。攻打大罗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叫杨延彬来做。拿下大罗城的功劳虽大,可是就凭他一万五千人也不可能打得下大罗城。不过,到了那个时候,黎桓已经瓮中之鳖。杨延彬若是知道好歹,便会好生求助于我等。这份功劳还不是大家分了?”
说罢,侯仁宝又摇头叹息道:“我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立功封赏我也不在乎。只求能调回西京去安享晚年即可。受降越军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劳,不过对于老夫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几位部将都不再言语,随着大队继续缓缓前行。
前方远远望去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边上有一道溪流东西流过。那里应该是丁氏旧将和侯仁宝约好受降的地方。侯仁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丁氏在大瞿越国掌权数十年,又怎么可能说让黎氏篡了权之后连一个忠勇之人都找不到呢?这不就是前来送功劳的人么!当即吩咐手下将领领一支军,离开大队先行迎过去看看。
那员部将得了将令,领着数百人的队伍快步朝南边走去,侯仁宝吩咐队伍停下,敬候佳音。
忽然山后一声号炮,两边山头涌出无数弓箭手,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前边山路上巨大的石块,滚木滚落下来将隘口塞得严严实实,侯仁宝大惊失色,知道中了黎桓的计策,急忙命令大军后退,数千人的军队并不庞大,士卒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勇士,虽然中了大瞿越国人的圈套却临危不惧,并不显得慌乱,后军变作前队,大步朝后方退去……哪知道后军将领来报,后路也被阻断了。
侯仁宝一生都在乱世中,到底是有几分勇气的人,一提马缰,纵马跃出队列,大声喊道:“儿郎们,今日交趾人用诈,陷我军与险地。尔等只有死战得活……”侯仁宝拔出长剑,指着左侧山头:“把这里抢下来,固守待援!”
左侧的山头地势稍微比右侧要矮一些,况且从旗号上看来,主帅应该在是右侧山头,要是如此的话,左侧的敌军就要少一点。而且这里伏兵不会太多,要是能拼死抢上高地,就有希望撑到援军到来了。
侯仁宝一声令下,宋军将士刀枪在手,纷纷向左侧山头上抢去,却见两侧越军点起火头,那箭身上竟然都裹上了油布,点着之后朝宋军猛射过来。山道里多是植被,那些火箭就算射不到人,落在树木上,转眼就是火头四起,烧的宋军哭爹喊娘。侯仁宝铁青着脸,紧握着长剑,亲自站在山下督战,还好他的部将都是有经验的将领,从越军射箭的密度推测,在左侧的越军也只不过就是两三千人而已,若是能抢上山腰和越军激战,还能有生还的希望。
宋军将士举着盾牌护住头脑,拼死往山上抢去,所幸大瞿越国的山并不算高,他们一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卒,知道今日若是抢不上山头就必死无疑,一个个豁出性命去,玩命的攻山。
侯仁宝仗剑高呼:“抢下山头就是活路,大宋的儿郎们,给我杀……杀……杀!”
宋军纷纷取出弓箭和山上的越军展开对射,一时间天上箭如飞蝗,越军居高临下,张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