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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节 东夏归来(1 / 2)

黄昏,晦涩的健府之外有人叩响门环。…,..

年老的门房打开门,看到裹头盖脑的来客,一句“你是谁”没说完,就被熟悉的身影震得呆若木鸡。

他是健布的部曲。健布所获的封户不少,但府邸很少用役,以前部曲、家将在出征时跟随,现在健布老退在家,他们也跟着闲下来,会主动前来,一来觉得在一起热闹,二来轮流帮助料理田宅。

他们对健家的熟悉有时候超过健布,某房亲戚添丁、老故,健布还不知道,他们可能就已经先知道了,该不该去,备多少礼,就都会先给健布准备出来……所以这个站在门外,似乎是陌生的人他是谁,老人家迅速就辨认出来,身上这样的打扮,为什么藏头盖脑,似乎也能明白过来。

他不再呆若木鸡,猛地跨步出来,接过马匹,就把人推进门内,然后急急忙忙紧闭门户。

脱去围巾,大帽,正是归来的健威,他问老人:“爷爷在不在?”

老人家站在他身畔,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他示意内宅,紧接着就压低声音问:“你一路回来,从庄外进来,没碰到族里的人吧?”

健威也觉得心虚,低声说:“遇到了。有风雪,他们应该没在意。”

老人放心不少,小声说:“族里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爵爷下来,有些人一心它枝攀附权贵。”

他带着健威往内宅走,带着疑问询问:“阿威公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被东夏王俘了?”

他猜的一点错也没有。

健威苦笑。

正因为如此,健威有点不敢见爷爷,健布的嫡孙,竟然在战场上受俘,没有战死,而且还在东夏生活了一段,这该是多么沉重的心里负担。

他脱口问老人:“爷爷会不会觉得丢人,打死我?”

他申辩说:“我忍辱偷生,无非是想到他老人家,无非是想探听东夏虚实。”

老人顿时泪流满面。

有时候,活着的人要面对的痛苦会超过死去的人。

健威虽然是将门虎子,但他还年轻……这个战败被俘,对健氏,对他本人都是一种莫大的摧残。

老人家害怕他见到健威震怒追责,让健威站在门外,自己先一步进去。

健布的咳嗽声已经清晰可闻。

片刻后,门开了。

健布站在门口,门外健威已双膝跪地,叩首哽咽:“祖父大人,孙儿有负重望,战场偷生,归来了。”

健布也哭了。

他问:“你还回来干什么呀?”

怕健威误会,他哽咽说:“你既然活着,心里得想想,回来了怎么办?是被俘呀?谁管你是不是力屈受俘?你一辈子该怎么办呀?”

健威道:“怕爷爷年事已高,不知我生死下落,经受不住。”

健布去拖他,拖他起来,拖他进去……到了屋内,健布问他经历,健威却急不可耐道:“爷爷。陈州拓跋氏叛了。”

健布大吃一惊。

他立刻收住对健威经历的追问,问他:“你怎么知道?朝廷上有人已判断陈州要叛乱,但是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你怎么先一步知道了呢?”

健威道:“十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孙儿隐匿身份,现在在狄阿鸟叔父的儿子麾下,他是被派往陈州,然而只走到夏州……消息就已经传达,拓跋晓晓起兵夺了三四个边城。为何朝廷还没有接到消息?爷爷这儿还一无所知。”

为什么还没接到消息?

朝廷的消息传递得慢呗。

健布吃惊道:“狄阿鸟遣他的儿子去?他带了多少人马?已抵达陈州了吧?”

健威摇了摇头,轻声说:“他只带了一千多人,到了夏州,消息传递到了之后,他就不走了,说要与他父亲的老部下见面,商谈陈州的事,但以孙儿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这样蹉跎不前的人,他故意拖延抵达陈州……”

健布道:“他家的那只小老虎?”

依稀当年长月只有一、二岁的鼻涕虫,手持布老虎,专打爬虫。

健布笑道:“十五、六吧?不敢做主自专,在夏州等着接见祁连、博大鹿这样战功赫赫的老将领,让他们代拿主意,也属正常。”

健威知道祖父小瞧,分辩说:“狄宗虎勇武无敌,曾化名李二蛋入的军府,披坚执锐,平扫猛人林中部族,北平原虽败于陶坎,却性格钢瞻,并非拿不定主意的人。以孙儿看,他父子不想拓跋晓晓成事。”

健布愕然。

他轻声问:“又一个像狄阿鸟那样的英杰?”

健威道:“大有青出于蓝之势。战场上我受了重伤,被她姑姑捉住,赌战不赢,被迫成为她的扈从兵。然而他姑姑与之赌斗,却又不及他。虽年龄尚幼,却已有万人敌之势头,中途与他父子一起狩猎,抢猎第一……孙儿与之接触,更觉得他胸襟宽广,克己下士,音容犹如春风化雨。”

健布叹道:“这么说,你也是他故放还归家,结恩义信任的?英才辈出,这是天要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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