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说:“这不像是冻的……倒像是中毒。”
众人大吃一惊,那女眷却刻薄,问他:“你行不行?这怎么可能是中毒呢?这天气冷。”
那东夏郎中苦笑,分辩说:“脸色发青,牙关处紧,有粘液。”
达摩也忍不住说:“安知冻伤不会脸色发青?”
达摩懂些医术,上去探了探,知道什么问题了,天冷,指头伸到袖子里还是木的,脉象根本不好捉摸。
而且天冷,人体温下降快很快,不是冻的也会变成冻的。
东夏人中有人劝家属说:“我们东夏的医术你要相信呀。你们要是不信,就把他放车上,马上就是长月外郊,你们找你们靖康的大郎中看也成。”
远处有个靖康人说风凉话,笑道:“他们东夏的医术?听说了,东夏的医术老祖是咱们靖康去的,就是个走乡郎中,结果还教了一大串徒子徒孙,成名了,全天下人都知道。”
他以为他在与靖康人说话。
不料身旁两个骑马的人中有一个停下来了。
他还是个少年模样,身体消瘦精神却很抖擞,外表俊朗,头顶扎爵,翻身下马,旁边有个把自己裹严实的骑士劝他:“时珍?!”
少年扔出缰绳道:“你看不起我们夏医?”
因为人围上来了,他问了一声,听说了怎么回事,就让人让开,自己走了进去。
达摩看到了一个少年,有点像很多年前的道林,清瘦欣长但是精干,鼻子翘翘的,让人觉得秀气,又有些倔强……他微笑说:“你懂医术?”
少年回答说:“在行。”
如果是靖康人,哪怕是名医,他也会回答说:“略懂一二。”
这少年却说“在行”,达摩觉得他骄傲,但还是让开了。少年搭了一把手,扭头问夏医:“你怎么判断的?”
那夏医说:“像是中毒。”
少年想也不想就说:“没错。就是中毒。”他问女眷:“他早晨吃了什么?”
女眷有点畏惧他的气质,说:“就嚼了些蚕蛹,天冷,喝了几口酒。”
少年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盒金针,用手探了下病人衣衫,感觉不太厚,也不脱病人衣衫,金针就扎去胃上的穴位,扎了三针,病人有了反应,他要求说:“赶快将他翻过来,腰拱高,吐出来之后,给他开几颗解毒丸。”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就走。
达摩故意道:“你这就不管了?”
少年道:“不用我管了,他会四肢无力一会儿,用个平板车拖着,盖厚被褥,到了长月,就可以下车走路了。”
说完,他就走去寻他的马。
僧道常与医交织不清,达摩看他骄傲,心生爱才之心,起身就靠过去。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少年身边还有个几乎蒙面的骑士,本来以为这是保镖,不料二人一谈话,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
蒙头盖脸的骑士说:“李时珍。就算你医术再高明,你也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想不明白,他怎么放你去长月胡闹?”
少年笑道:“他都能放你回家,怎么就不能放我去京城?”
他在马上坐直,傲慢地说:“我父亲不能在长月挂牌,在医道大会上遍挑名医,时常引以为憾,我来替他实现来啦。”
他又说:“我是该来。不知多少人中原人在说,李言闻就是个走访郎中……就让走访郎中的医术名震天下吧。”
达摩猛地想起来了,冬至天有个医道大会,于是急不迭地套近乎:“小郎中。我觉得你医术高明,可否给我的一个老友诊一下病?”
他内心火热,心说,这是人才呀,少年,心高气傲,医术高明,可塑性强,要是入了佛教?
少年扭头看他,沉思一下说:“可以送往东夏使馆。三天后,我在那里挂牌。”
达摩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就行了,眼下是去寻健布,这就看着他们向前走。
进了长月,这两个骑士说是要分手。
达摩一路往南走,却不料在灞上碰到了那个蒙头盖脸的骑士,赶去说句话,那骑士惊觉地躲开了,然而达摩继续走,走了二三里,那骑士又打马到跟前了,达摩还以为是追自己的呢,然而想说句话,那骑士就又躲了。
再前行一二里,就又碰到了。
这一回骑士不干了,坐在马上,冷冷地盯着他:“和尚。为什么你一路都跟着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达摩笑道:“明明是你跟着我,我在前,你在后,怎么就成了我跟着你了呢?我也在想,为何与你老碰头?”
骑士下马,把头巾扎紧……
达摩心道,他难道要打我不成?
打?
骑士拔了一把短刀就扑了上来。
达摩大惊失色,返手大袖荡开匕首,骑士的膝盖就上来了。
达摩实在闹不明白为什么,一边调动全身神通反抗,一边大喝:“光天化日?!”
骑士力大凶悍,这非是东夏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