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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朱氏在朝廷上有新贵之嫌,但与熊氏之间的往来中,给出了仕途和名利,熊氏仍显得小门小户,不免有受宠若惊之感。 陈天一的怒火令熊尊的本家感到惶恐。熊尊回去,与族姐熊梦一嚷,三人要走,这边东西还没有收拾好,那边本家就赶来了,呵责的呵责,让熊尊说理由的让熊尊说理由。
本家越是责难,熊尊越是觉得他们成了陈天一的走狗。
他不但不改主张,还趁都是些文人,大肆叫嚷:“你们回去给我父母告状好了,我去与叛军作战,何错之有?你们不敢去,小爷我敢去……不就是一个参军,我走了,你们自己房头正好可以补上。”
熊梦梦也站在他这边,向叔兄之辈喊嚷。
这也是个管不住的。他们扣下族里的车夫,要为难仨人,熊尊便一个人气冲冲走掉。本家看他也没骑马,想着这小子到哪儿生会儿气,晚上定会回来,就围着熊梦梦作说教,一说说到天黑。熊梦梦偏偏在东夏练就了辩论之能,伶牙俐齿,倒也不怕,正口干舌燥,不想与他们再说啥,大概是有要事相商,陈天一派人把人喊走。人一走,熊茸就担心起来,扯着熊梦梦嚷:“小姐。小姐。熊尊不会把我们扔这儿不管,自己走了吧。”
熊梦梦也有些担心,说好一起去找李虎的,但是去找李虎,李虎那边说不定会在打仗,有危险,谁知道熊尊会不会改主意,觉得二人累赘,自己一个人走,到时自己两个弱女子被留在这儿,住在陈天一他们家,要走走不掉,要住住得焦急,该怎么办好。熊梦梦也连忙安排熊茸说:“你去看好熊尊的武器和马匹,别让他偷偷回来顺手牵走。他可以扔下我们,还能赤手空拳,马也不骑?”
熊茸连忙把熊尊的东西都藏藏,两人不是收拾用物,就是大眼瞪小眼守着熊尊的马等。
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更看不住,她们还不敢回屋子,熊尊回来了,在角落里低声喊了一声:“姐。”
熊梦梦听得真切,猛地站起来回应:“没人了。都走了。你快出来。”
熊尊带着一个四十多岁人冒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姐。我出去找了个赶车的。李虎的师爷马轮介绍的,趁黑走吧?”
熊茸还逗乐,问他:“你该不会把我们姐俩拉出去卖掉吧。”
熊梦梦却忙着向熊尊带来的车夫问好,轻声说:“你是李虎身边的么?”
车夫笑道:“哪有那福分。街上开饭馆的,这不人都跟着去战场,马轮找不到人,让我顶一顶。”
四个人飞快把准备好的行李放进马车,熊梦梦先推熊茸上去,自个却是探问:“这多了辆车,门还能出得去吗?”
熊尊二话不说,别皮鞭到腰上,牙根上挤着凶恶:“走还不让走吗。不让走咱就硬闯。”
开饭馆的赶车照样不差,扣了马辔头,指挥马匹娴熟,催促让熊梦梦也上车,自己坐上就驾走。
到了庄园边,把守的人询问,熊尊上去一鞭,拿利刃顶上一人。
等道路让开,他又自己断后,看着马车走入黑暗,给两个把门人说:“回去告诉你们嘉陈公子。今日熊尊但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谅解。异日能活着回来,再向他赔不是。”这么做觉得还不够,就又从身上拿出些钱,按在两人手掌中,黑着脸说:“此时与尔无关,怕他打你们,这点银子权作补偿。”
他把自己想得恩怨分明,又把外袍脱掉,说:“这衣裳是发的,不穿了,拜托两位给还回去……这里还有一封信。”
前头熊梦嫌他慢,喊他,他便飞速上马,口衔利刃,一手执鞭,一手挽缰,冲进黑暗。
这种恶劣的事情,不大工夫就报到陈天一面前。
陈天一得到情报,为了掩护百姓过白河,李虎已经上了战场。
他手下的人在白河镇拉起防线,正与众人商议这些军机,也正是商议的事大,怀疑熊尊带着马车闯走会有危害,便直接呈报过来。
一屋子的人。
就见一件对襟锦袍摊到面前,再压上五两银子,别说陈天一,几个熊姓本家,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打圆场一样说几个熊氏本家。
陈天一却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说:“虽是作为参军入我门下,也算被朝廷征召,像他扔了聘书,不告而别,不才该怎么办好?”
话嚷出来,心里已经都是冷笑。
这是引导众人扣熊尊一个逃兵逃役的帽子。
众人不好顺他坐实,纷纷说:“熊迈先生赶紧追去,把他强行带回来,少年一个,不懂事,给他一个机会。”
陈天一嘿然不语。
有自己人懂了,起身说:“将军掌御一军,当申明律令。”
陈天一移目到一个中年文士身上,这个文士就是率熊氏子弟出来的熊迈,知道这是陈天一再给自己压力,连忙道:“迈管教无方。”
众人一阵沉默。
光管教无方不行呀。
陈天一说:“律令不行,领兵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