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所以他们就不停地影响你,害怕你忘了和他们亲近,于是不停提起你父祖的往事,希望勾起你的亲情,懂吗?”
陈天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朱母叹了口气说:“你娘会骗你吗?冒着和你姨娘闹翻的风险,去给你安个爹?你真是混蛋。”
朱汶汶摆了摆手,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要有主见,要有分辨力。娘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陈天一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朱汶汶问:“大帅带你去战场了没有?没让你去打仗吧。”
陈天一点了点头,不服气地说:“带我上去了,只是看一看,没有让我打仗。倒是听说阿虎在领兵,他才十四岁呀……可他就能领数万兵马,与大帅交锋。看来有爹的人就是不一样。”
朱汶汶明白了。
看来不仅仅是陈氏族亲的影响,陈天一更多的是一种嫉妒。
但她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轻轻鼓励说:“孩子。你也能。都是一个父亲的儿子,只要你愿意上进,条件允许,你也能。但是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许再说,他是你弟弟,你和他的比较要靠你自己的表现。”
陈天一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问:“那他能看得到吗?”
朱汶汶点了点头。
她轻声说:“去。回大帅府吧,代为娘出席,如果要问为娘的意思,也不过想议和无处下手罢了。你就说你娘一介女子,没有什么主意,就知道,园里的瓜果不及时摘,就会掉下来烂到地里。”
陈天一“嗯”了一声。
朱汶汶要求说:“赶紧去吧。不要在家吃饭,你要赢得大帅的另眼相看,虽然他再另眼相看你,也不会栽培你,因为他不喜欢门阀子弟,但会有人赏识你,用你,只要你做得足够好。”
朱母打断说:“哎。我让人做了宴席……”陈天一叫了一声“姥姥”,制止她说下去,然后分别行礼告别,扭过头就走。出了门,见母亲把姥姥叫住,都没送他,不由有点惘然若失。不过朱长和几个管家,还有那些仆役却争先恐后来问候他。没有能够出门,朱长见他烦躁,就从袖子底下给他塞了一匝银票,装作看别处,小声说:“既然回城了,晚上或者明天从大帅府出来,随便觅地方玩。”
陈天一笑了,挤了下眼睛说:“还是舅舅对我好。”
朱长一比划,几个家丁就跟上了。
陈天一这就牵上马,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往大帅府飞驰。到了大帅府,从里到外一片肃静,甲士们举着火把并列,不过他有令牌,众人也都认识他,进去得毫无阻碍,快到正厅了,有人把他拦住,小声说:“去高显那边的人回来了。钦差和大帅都在里头问话,你先等一下,我去问问让你进去方便不方便。”
过了一会儿,那人已经出来,宣布说:“进去吧。大帅对你历来是另眼相看呀。”
陈天一记得母亲的教导,二话不说把袖子垂下来,将舅舅给自己的钱塞去一些。
两人相视而笑。
陈天一进去,大厅里两列占了不少重要的文武,陶坎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堂上,下头站着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正在讲话,他发现众人都没有分神看他,连忙站去末席,用心去看堂上的杨雪笙。他对当中人的兴趣,没有对杨雪笙的大,但其他人,注意力却都在堂前几人身上。
偶尔有一句极高的声音响起,才把他的注意力拉过去。他扭转头,便听到堂前上的一人说:“高显对我们爱理不理倒在其次,我收买了几个重要的高显人,他们都说,我们朝廷再开条件,也开不过人家东夏,我们说东夏能给的我们都能给……他们的额回答简直把人吓着了。”
堂上杨雪笙问:“他们说了什么?”
陈天一内心中也在猜测,心说:“钱财?粮食?靖康这么大,怎么可能开不过东夏?难道……”
他一身焦躁。
虽然他在母亲面前不承认他是狄阿鸟的儿子,但心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他猜想,东夏所开别人开不了的东西,一定是他那个风流的父亲,把自己开给了高显的女王,这令他同情自己的母亲,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
然而,那人的回答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东夏把湟西南部十好几城割让给了高显!”
衙堂上轰一声炸开了。
陈天一也大吃一惊,感觉陶坎和杨雪笙没发出声音,然而他连忙往台上看去,发现两个人似乎呆了一般,木雕一样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陶坎才缓过神,压制众人的声音,大声说:“这不可能。割让了湟西,他东夏还剩什么?”
杨雪笙却缓缓举起一只手,连陶坎一同制止,轻轻地说:“狄阿鸟?他赢了……北平原?怕是收不回来了,还会得而复失。”
他心脏一阵收缩。
陶坎“噌”地站起来,转过头去,要求说:“先生。打下去。您还是报告朝廷吧。”
不打怎么办呢?
他杨雪笙能决定再把北平原还给东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