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又回来了很多士兵,有一些是被东夏打散的,又跑回王河的。
他们有的跪着,有的站在河对岸,有的呆呆的,有的嚎啕大哭。
有人悠悠地说:“上天降生了东夏王,为了他能走得更远,于是收走了我们汗王。”
李景思再一次说服几个大臣说:“汗王虽说让我们投降狄阿鸟,可汗王去在王河的岸这边,东夏军队及时上来,也是在东岸,我们需要在这里治丧,一时走不脱,靖康兵会更快来到我们面前呀。”
这只是他对外的说辞,紧接着他问:“狄阿鸟能给你们什么?投降了靖康,凭借各位的力量,靖康是要用高官厚禄收买你们的呀。”
大臣们都默不做声。
毕竟拓跋巍巍刚去,临终的遗言不好违背,但他们心里却是认同了李思景的话,投降狄阿鸟,战败而降,狄阿鸟的东夏国几乎不保留封臣。
何况他们仍是既仇恨东夏,又看不起东夏。
李景思一个人表演说:“东夏歼灭了我们三十万军队,毁灭了我的岳父,你们要是投降他,就是我的敌人。现在汗王的卫队由我在指挥,谁投降我的敌人,我就毫不客气的地斩杀谁。”
终于,一直与李景思不和的上柱国菏泽明突然表示自己的支持,他自然不是怕李景思手里的卫队,而是狄阿鸟确实只会从他手里的东西,而给予不了他任何他缺少的。他说:“李景思将军说的一点也错。正是因为汗王有遗言,而我们力主投降靖康朝,这是功劳。”
他不像李景思是吓唬,而是趁机剪除异己,走到一名大臣身边,问:“我说的话对吗?”
那大臣也许心动了,却因为与菏泽明不合,此时冷冷地说:“我只听汗王的。汗王让我死,我就去死,我不会因为他死了,就更改他的遗言。”
菏泽明拔刀就把他砍杀。
众人要动,李景思立刻调了卫士上来。
他发现拓跋巍巍的儿子也要干涉,连忙走过去,低声说:“阿弟。阿爸死了。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靖康是正统呀。靖康可以给你册封一个名分,给你官爵呀。”
拓跋巍巍这个儿子本身也没什么才能,听了就不再吭声。
菏泽明耀武扬威一番,回到他们身边,淡淡地与李景思说:“投降靖康。我是用实际行动表示对你的支持。但是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先要弄清楚,靖康人怎么对待我们。这样的事要赶紧安排。”
李景思给他作了个请的动作,带他出去说话。
他们出来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靖康人的营地已经扎了过来,摆出团团围困的架势,一回头,王河对岸也有营盘火光,那一定是东夏人的营地。
李景思轻声问他:“上柱国大人有何见教?”
菏泽明压低声音说:“两边邀利。我们派个人去靖康人的军营。告诉他们,汗王的遗命是要我们投降东夏人,看他们有何反应。”
他笑了说:“李景思将军是雍人。以前对你不住。这个时候,是回到你们雍人之中去,那是你的族人,这个功劳,就由我来要吧。”
李景思为这样的小人恨得牙根痒痒。
但是没有菏泽明,他就镇不住其它大臣,杀光大臣,再投降,对靖康朝廷而言就没有好处了,反倒会惹非议。
李景思同意说:“上柱国尽可安排。”
菏泽明拍了拍手,找来一个自己的族人,轻轻安排,然后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连夜去靖康营地去。
健布亲自上来的,就在营地。
他没有想到人家狄阿鸟根本不是在逼他出兵,利用敌人急援陈都,骑步兵拉开距离,中道埋伏。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个敬佩他参军主动给他出主意说:“君帅擅专之嫌眼下则解,您就说狄阿鸟给您透漏了军情,您判断他能打赢,害怕他独占战胜之利,不及请示,果断下手,皇帝必不怪罪,反倒要褒奖您的功劳呀。您看对面,拓跋巍巍的大帐都在,还有人传,说他死了。”
健布冷淡地回应:“大丈夫以此伎俩给自己脱罪,岂不受天下人耻笑?何况我于众将士相约时说得清清楚楚,此时反口,不是要告诉将士们,他们以后可以擅专而不担责任吗?我健布何惜?身呢。义呢。”
他摆了摆手,把灰溜溜的参军打发走,自己端坐在辕门中,突然轻笑一下,突然又轻笑一下,自言自语说:“陛下呀。你真是找了个好女婿。果真在为天下唱。这一战结束,战争就结束了吧。”过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说:“老夫等于与你抢功了呀。本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可那青史之上,怕老夫也不得不分一笔了。这个功劳令人羞愧呀。唉。当年我要是早一步找到他,招他到麾下教养长大多好呀。就差了一步,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武县和朝廷军队作战了。”
他笑了笑,又说:“老夫老了,与你何挣?全给你。虚名不全是好事,你背得义越多,你越在乎,将来就越不会负,边患就不会起。”
他哈哈大笑。
想到日后若干年,东夏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