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就说:“回来了。帐外候着呢。他夜里潜进去,抓了个陈国人的大官。得了不少消息。过一会儿亲自进来讲给大王知道。”
人很快带了过来,三十多岁,不知道是自己也不清楚,还是要取悦东夏人,穿着土灰色东夏厚土布做的掖襟袍,腰上扎了一条扁带,从俘虏那儿看似乎他们穿袍子不扎腰带,这人却扎了,袖子上套两个皮护腕,护腕根子是皮绳穿上拉紧的,头发没有髡,用条皮绳子从脑门上扎过去,腰里挎把弯刀,弯刀的把子是弯牛角做的,整把刀下来就是s形状,不过狄阿鸟身边的卫士向他索要,很快他就只剩个刀鞘。他的脸盘是圆的,两只眼睛很小,但是一顶又高又尖的鼻子,把他圆脸的和气荡个干净,加上下巴上那一撮不长,却向脖子里卷的胡须,就像一只向人炫耀尖嘴的猛禽。
他一进帐篷,给狄阿鸟摸心致敬,给布敖摸心致敬,看旁边还有其它几个人,其中有衣着铠甲鲜亮的,也不吝啬致敬。
他傻里傻气地说:“尊敬的将军们。我是土扈特斛律氏的苏赫巴鲁。前来贵帐,是想请求休兵一回。”
他显得傻里傻气,狄阿鸟却不当他傻里傻气。
在草原上,特别是漠北草原,有姓氏的人几乎都是贵族,而且斛律是个著名的姓氏,尤其是他的名字。
精通猛文的狄阿鸟给他把名字给翻译过来了,念道:“猛虎?”在那人的诧异中,狄阿鸟笑道:“我儿子才是猞猁,你却叫猛虎?”
这完全是没事找事儿的。
那人尴尬一笑,说:“我们漠北林中常有猛虎,以猛虎为名的人大有人在。”
紧接着,他又说:“我汗夜晚在河岸上看了一夜,觉得贵部作战勇猛,不可力敌。于是想在今日,再见你们的使者一面,所以传令让我们休兵一日。”
他暗示的意味很强烈,分明是告诉说,和你们打了一仗,死伤惨重,我汗已经重新评价你们的实力,今天接见你们的使者,有可能两边就罢兵了,所以咱们现在先不打了吧。
狄阿鸟想也不想就说:“要休兵。先退回王河以北,否则免谈。”
那人咬着“免谈”的字眼,目光中透着询问,布敖就给他解释说:“就是不行。”
狄阿鸟干脆用猛文给他讲:“打不过就谈,这种伎俩,草原人谁不知道。要是想休兵,那就先把你的兵退到河对岸去。”
那人眼神中迸射一道凶光,旋即就收敛下去,请求说:“不是我们不退兵就不会和谈,夜中作战伤亡数千人,才够渡过这些将士,一旦退回对岸,贵方没有诚意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停止了运送兵马,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狄阿鸟觉得可笑,大笑说:“你们渡过王河来打我们东夏,不是我们打你们,想和谈?想和谈就和谈吗?等我们杀光你们再说。”
他发现布敖眼里流露出一丝请求,想必是将士们极为疲惫,心里也有计较,却是不肯让步,厉声说:“给你们一个时辰,要是还不撤,等着全部死在河滩上吧。你现在就回去,决定不了,马上派人问你们可汗。”
来人给了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一个时辰不够。水上来回慢。”
狄阿鸟冷笑说:“那也够了。你们上来的快呀?你再讨价还价,那就只有半个时辰。滚。”
那人又行一个礼,连忙往外走。
布敖只等他一走就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还休战一回。难道他们真的要和谈吗?”
狄阿鸟也不知道,陷入一阵沉思。
布敖就说:“我叫韩英进来。”说完就往外走。
韩英进来,狄阿鸟还在沉思。
韩英给他半跪行礼。他便回头坐下来了,挂起一丝微笑,说:“你过河抓了舌头,问出来什么消息?一脸兴奋的。”
韩英起身说:“父王。陈兵来了一万人,步六孤的族长也来了。据说土扈特人和他们已经起了争执,之前他们答应给的兵器和粮食只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说是还在押运的路上,实际上被人夺了。”
这个消息佐证了和谈。
陈国答应给的兵器和粮食上不来,土扈特人又恶战一场,发现伤亡惨重,有点后悔,所以想和东夏和谈?
这样一来,连他们之前为何磨磨蹭蹭也回答了?
狄阿鸟反问:“被何人所夺呀?”
韩英说:“据说陈国境内有人造反,这些造反的人把粮食和兵器夺了。”
狄阿鸟心头一跳。
韩英又说:“俘虏说,陈国打算将中线全部放弃。步六孤大族长一心说服他们打包兰,由陈国抽调来的精兵打灵武,他们却非要打灵武,现在他们灵武也没打,陈国也没法派兵,弄得陈国很难受。”
陈国打算将中线放弃,狄阿鸟一点不意外。
甚至其它事情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就说:“韩英。你问出来的东西很重要。普通陈国士兵应该不会知道这些吧。你是怎么问出来的,那个俘虏呢?”
韩英笑道:“我们趁着天黑混进了陈兵,见着个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