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满眼狡黠,挑挑眉,小声说:“你如果非要还钱给我,我就当是你包养我了。”
海汐冷笑,淡定而从容的高声回答:“韩先生,我不养鸭子。”
韩诺的脸,瞬间铁青,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咬着牙质问:“宁海汐,你故意的吧?”
海汐微微探头,一脸惊讶:“呀,被你看出来了?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她故意害他丢了人,还装的一脸无辜。韩诺气的心头窝火,又不得不忍了。
“行啊,学会逼宫了!你是不是从海澜那儿知道我不打算参加你们的开业酒会,才故意当着我爸的面,对所有人发出邀请的?你是料定了我爸要面子,一定不会拒绝,对吧?”
韩诺微笑着靠在椅背上,轻轻赞许:“聪明!Baby,我希望那一天的酒会,你是我唯一的女伴。”
海汐笑着点点头:“好啊!”
韩诺的表情瞬间轻松了,眼底闪过惊喜,海汐猛地拉脸,又扔了一块石头:“但你不会是我唯一的男伴!”
“宁海汐!你为什么就不能温柔一点儿?一再的挑衅我,对你有好处吗?”韩诺终究也是有傲骨的男人,海汐的刀枪不入,让他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海汐耸耸肩,摊摊手,笑得欠扁,但又俏皮的可爱,让韩诺升腾起的火,又迅速的灭了。
她一向冷情,可毕竟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偶尔的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出可爱的小女生心态。也恰恰是太难得看到她的温和柔软,他才愈发不舍得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看的越多,恋的越深,痛的越真,想要握住的,也就越紧。
海汐最终还是悄悄将那两万块钱留在他的车中,直到送她下车离去,他回到车中,才发现了副驾驶上的信封。
握着鼓鼓的信封,韩诺无奈的摇摇头:“宁海汐,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石头!”
千山双手抱头,紧紧抓住自己的黑发,坐在低矮的沙发中,苦苦等待。
晚晴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只在午夜时有过低低呓语,没有睁开眼睛,便又沉沉睡去了。
她的私护说,她已经拒绝进食两天多了,每天都是靠强制打营养针来维持。
宁千山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抗争。二十多年来,这样决绝的方式,她已经用过不仅仅是一两次了,她的腿,就是在四年前失败的逃跑行动中摔伤的,从那以后,落了后遗症的她,除了睡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轮椅。
“先生,您去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夫人醒来,我叫您。”助理压低声音,低声劝说。
宁千山抬起头,抹了一把脸,摆摆手,靠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她不醒,他便等;她睡着,他便看着;她醒了,他才能睡得着;她若醒不来,他也死了算了。
“先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助理是他的心腹,见他难过,犹豫良久,还是压低声音询问。
“你说!”宁千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助理拉过来坐下,轻声提醒:“先生,这不是陆夫人第一次晕倒了。今日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陆小姐,她四十八岁了,身子又弱,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要出大事的。她有些心愿,您看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各自退让一步?毕竟,没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对不对?”
宁千山沉默,片刻,点点头,挥挥手:“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助理退下,宁千山继续在黑暗中默默等待。其实等待也不可怕,他已经这样等了她二十多年。等着她敞开心扉,等着她原谅过去,等着她露出笑脸,等着她开口跟他讲话……虽然没有几条是可以实现的,但最起码,她在他的身边,这就比什么都好。
晚晴是在清晨醒来的。那一刻,疲惫的宁千山激动的眼前晕眩,险些摔倒。
可是,陆晚晴还是拒绝进食。已经瘦弱不堪的她,就像风雨中的树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生命折断,再也不会重来。
“晚晴,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宁千山端着白粥,蹲在她轮椅前,轻声哀求。
陆晚晴呆呆看着窗外,无声无息,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头人。
他知道,她在用拒绝,跟他抗争。
宁千山深呼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啪”的扔下粥碗,抓过iPad,点开相册,指着上面的照片低声吼:“看看她!你看她一眼!我告诉你陆晚晴,如果你不吃饭,我就虐死她!你生,她生;你死,她死!”
陆晚晴依旧淡定的看着窗外,不声不响,仿佛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他愤怒的吼声。
宁千山紧紧握住了拳头,骨节啪啪作响。
这样的陆晚晴,像极了她。她们都是一样平静的眼神,冷清的气质,不想说话的时候,能憋死你,想说话的时候,又会不经意间流露独特的天真与温柔。
“陆晚晴,别无视我的警告!我能让她生,就能让她死!如果不相信,你尽管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