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那座玄黑雕像,两人继续前行,走了不多时,少年只觉身上一轻,眼前霍然一亮,原来已经走出云海。
抬眼望去,长空如洗,蔚蓝如海,远处渺渺白云,悠悠浮沉,望不见天际。唯有身在这无边碧空之下,方才发觉自己是如此渺小而不起眼。
天下八律之一,明玉律主殿“羡云殿”,便坐落于前方不远处。
巍巍玉琢,苍翠写意,坐落峰顶的羡云殿殿宇雄峙,云雾缭绕,隐隐有鹤鸣兽吟,盘旋而上,恍如世间传言的仙家灵境,蔚为壮观。
少年望着眼前宛如仙境殿宇,清气凛凛的羡云主殿,张大了嘴,一时竟是呆住了。
仿佛早已料到少年反应,一身月白道袍的杜卿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说道:“如何?明玉律的景色,不赖罢?”
少年猛地点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目不转睛,似乎要将这羡云殿收入眼里,杜卿看在眼里,也不催促,只是缓缓地向羡云殿大门走去。
当他走到大门前高高石阶的最后一阶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微笑道:“小兄弟,待你从这羡云殿中出来,希望我可以喊你一声师弟了?”言语间,竟似已将少年入门当做了事实。
少年显然不知杜卿为何如此看好他,只觉这话听得他心里一阵鼓舞欢喜,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恩!”
一问一答间,两人不知不觉间已是来到高大雄伟的羡云殿门,杜卿停下脚步,伸出手整一整身上道袍,神色中带着恭敬,不复适才的轻松随意,少年见状,也有样学样地整了整衣衫。
“进去后,面见诸位师尊,切不可失了礼数,记住了罢?”
“我晓得了,杜大哥。”
听见少年认真的回答,杜卿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对着殿门一拱手,朗声道:“诸位师尊,弟子杜卿,奉命将狄小兄弟带到。”
羡云殿里,悠悠传来一道清冷,然而十分好听的嗓音:“带他进来罢!”
“是。”杜卿应道,随即上前一步,推开了高大厚实的殿门。
沉重的开门声中,殿门被缓缓推开,随即,温和的阳光照进这座明玉律主殿里,映照出了其中端坐于木椅上的五人,俱是气息沉稳,身上气机缭绕,显然皆是修为大成之士。
这时,一身白衣的杜卿率先走进殿来,对着端坐的五人拱手一礼,恭声道:”律主,诸位师叔,这位便是当日上山的狄小兄弟。“
殿中端坐的五人闻言,眼神齐刷刷地往杜卿身后站着的少年投来,少年本就紧张,他平生所见修士,除了罗忧便是方才结识的杜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亲眼得见明玉律至高的五人,每一位大修士皆是气息深如渊海,其中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修士身上更是隐隐渗出一股威压,压的他心口一阵发闷,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喘气。
侧身侍立的杜卿眼看少年有些难受,不由眉头一皱,转过身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少年面前,面对着居中的一位清冷女修士,朗声道:“律主,狄小兄弟他初次上山,便是身上有伤,弟子还不及教与他大殿之上的礼数,如有无礼之处还请责罚弟子。”
居中而坐的,自然便是大名鼎鼎的明玉律主言清韵,听出杜卿言外之意的她,微微瞥了那身着道袍的中年修士一眼,正轻轻喘气的少年便感到身上威压缓缓散去,顿时心口舒畅不已。
这时,言清韵清冷的嗓音响起:“少年人,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么?”
此时听闻言清韵的问候,少年才记起杜卿进殿前叮嘱他要守礼数,心里叫苦,急忙躬身行礼道:“各位前辈好,回,回这位前辈的话,晚辈身上的伤已好多了。”结结巴巴的回话听得已退回一旁的杜卿心里一阵摇头。
言清韵却并不在意,清冷玉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如此便好,”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言归正传,少年人,此番上山,可是要入我明玉律山门?”
一言既出,除了言清韵以外,剩余的四位大修士的目光再次刷地一下投向了少年,有欣赏,有怀疑,也有好奇。
在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少年再次紧张起来,结巴得更严重了:“回前辈,的,的确如此,晚辈想,想要入明玉律修行。”
话音一落,四位大修士便是脸色各异起来,坐于左侧首位的一名看上去年龄颇大的白胡子道士,抬起手来咳嗽一声,道:“言律主,诸位师兄弟,我看此子与我颇为有缘,不如便让他入我明镜……”
白胡老道话未说完,坐于他身旁,也便是方才散发威压的那位中年道士,斜了白胡老道一眼,冷声打断道:“适才此子经受了我的三分气机,尤自不倒,若说有缘,他应入我东来堂。”
白胡老道长眉一抖,双眼一瞪,正待反驳,不料言清韵左手边的一位发根须白,面容却如孩童般的青衣道士笑了起来,往大殿一侧侍立的杜卿瞟了一眼,说道:“乾云师兄,只怕你的三分气机,是被杜师侄一人挡去了,半分也不曾落至此子身上罢?”
乾云道人脸色一滞,一旁的白胡老道却